淵的一句話,讓眾人勃然色變,心情跌入更深的谷底。
「恐怕,不僅是定山關,沐川府很可能已經破了。妖魔就此北上,肯定將這個府關已經拔了。」
沐川府,與定山關呈犄角之勢,對著幽門關,兩位副指揮使自幽門關失後後,各自退守一地,坐鎮此中。
現在定山關拔了,妖族沒有西去包餃子,而是直接北上,很可能就如他所說。
「那豈不是,伐山軍幾乎全部」
雲家的雲楚雄,大眼珠子一瞪,臉色難看,接著看了看陳淵一眼,聲音變小,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戰爭。」陳淵聲音緩緩吐出,有些沉默。接著抬頭,手中一攝,從樹上抓了一隻知了,任憑其如何嗡鳴振翅,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隨即他手掌一捏,聲音帶著一股寒氣,「它們只是在試探,或者說在等機會。」
隨著對十萬大山瞭解的越來越多,便越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
千年前,大乾立國,氣勢正盛時,那些大神通者為什麼不殺掉這些妖魔,還用大半蜀地氣運鎮壓封印著,那肯定是殺不掉。
現在,這些妖魔掙脫封印,當年那些大神通者聯手都殺不了,難道就靠他們道撫司這點人?
說著,他眼睛盯著秦如霜,目光灼灼,「秦姑娘,你來自帝京,可否告訴陳某,朝廷在做什麼?」
「就派兩位太常侍談判?」
「結果呢!」
「白死了,全都白死了,去他媽的。」
陳淵越說越難以壓制那股情緒。
死的人太多了,想一想,一個個昨天可能還與你說說笑笑的人,轉眼就聽到死去的訊息,這種經歷多了,會瘋的。
「大人!」
幾個人看到陳淵眼睛都紅了,急急上前。
陳淵這時呼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我沒事,只是有些心裡話想說罷了。」
「秦姑娘別誤會,陳某不是對你。「
秦如霜卻是搖了搖頭,「將軍性情中人,帝京如今各家紛爭,再加上中原四處禍亂,其中的水太深,我一介女子,也說不清楚。只是兩位太常侍大人,著實是很好的人,就這麼隕落了「
秦如霜也感到窩囊,朝廷想犧牲兩個老人家,來換取平靜,想起兩個老人出關時的寂寥,不由心中有些堵。
「大人,現在該怎麼做?」蜀山劍派的青陽子這時沉吟了一下,皺眉開口。
眼下這個局勢,伐山軍已經敗了,再繼續下去,會多出很多無謂的犧牲,畢竟妖魔那邊,連武藏都出動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這位第九山中郎將,面色各異。
「陳大人,常中郎讓你帶著那東西撤退!」
素女劍派的美婦這時也張了張口,有些艱澀。
此時,大家都身處高壓環境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種氣氛讓人窒息。
卻見,他們看見陳淵搖了搖頭,
「你們可以走!」
「百姓可以走!」
「我不能走!」
陳淵開口,眼中火光跳躍。
這話一出,幾位宗門天關臉色一驚,隨後紛紛開口,
「大人!」
「撤吧,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對啊,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大人的雄才,他日定有雪恥之日。」
「」
陳淵掃過這一張張臉,與初見他們時不同,那時,這些人還保持著一絲疏離與往日天關高手的矜傲,此時,一張張臉,在經過鐵血沙場後,相處起來不知不覺,真情流露,帶著平凡人的真切。
他很認真道:「陳某不是熱血湧頭,做那無腦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