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阮蘿的心思,黎揚輕聲一笑,“可不像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在一開始便一帆風順。”
“從逼得我走投無路再到引薦寧思危,都是你一手策劃?”
“寧思危一直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我只是給他個機會去親自證實。”
“所以你苦心孤詣的佈置這些勾當就是為了為難我,然後逼迫寧思危?”
“我了或許你也不會相信,其實你與寧思危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是想越是重要的人利用價值便越大?”阮蘿不知哪來的勇氣冷笑,落在這樣人面獸心的瘋子手裡,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黎揚的笑容像是濃郁的夜色,他俯□,揉了揉阮蘿的亂髮,發出一陣似乎是忍無可忍的笑聲後,輕聲道:“聰明。”
門外有醉酒的人唱著不堪入耳的詞語路過,調笑夾雜著絲竹隱隱飄來,四周的一切湣�鴝家虼碩�淶酶褳獠徽媸怠H盥芨芯醯窖劭衾錙腔滄爬崴��岢��有募洌�鮮匙拋詈蟮募崆俊�
她從沒有見過黎揚這樣可怕的人,這個一直以來帶著面具示人,此刻卻獠牙畢現的魔鬼依舊不忘記自己的笑容,而自己的性命就這樣被這個人緊攥在手中。
“你的確很像寧思危的女兒,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有些像他,你這樣厭惡我的手段,恐怕自然也不會喜歡寧思危年輕時的風采。”
黎揚再抬起頭時,阮蘿看清他原本深沉漆黑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似笑非笑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不知為何,這表情讓阮蘿心中升騰起了憤怒,她竟然忍住了淚水,輕輕揚起下顎:“我自然要像我的父親,這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不,這當然和我有關係,”黎揚再一次舒展了笑容,“因為他也是我的父親。”
41。
屋子裡唯一能分辨出的只剩下阮蘿急促的呼吸。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阮蘿這樣安慰自己。不;這絕不可能。
“真是諷刺;你也這樣覺得是不是?”黎揚摟過阮蘿僵硬的肩膀,輕柔摩挲,“我們的父親明明沒有子嗣;連青越城都要交給侄子來繼承;可他的親生骨肉卻沒有一個人跟從他的姓氏。”
“如果你真是我的哥哥,就不會利用我來要挾父……寧思危!”
“父親這兩個字;原來你也叫不出口,”黎揚不顧阮蘿想要掙脫自己的舉動;喃喃道;“看來,我又找到我們兄妹之間的一個共同之處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阮蘿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她怕極了;原來人害怕時最激烈的舉動不是哭泣,而是掙扎。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黎揚輕輕一笑,顯得格外溫柔,可阮蘿只覺脖頸一痛,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混沌。
夜晚的寧府門前高懸著暖色的風燈,青越的春天短暫,轉眼已是仲春婪尾,夜色不再浸透寒氣,雨水也漸漸淡出了月明星稀的日子。
寧府的門前停了幾輛馬車,黎揚停下腳步,沒有想到竟然比自己估計得要早一些。
偶然的失誤引起了心中的不悅,可黎揚轉念一想,這也算不得壞事。
“黎公子,寧若涵寧少爺已經到了,先去見過了城主,而後便要找您,我如實回稟您有事不在,可他執意要見您一面才去安歇,您看……”
“他在我的書房裡?”黎揚儘量不讓自己皺眉。
“是。”
“好,我知道了,”黎揚示意管事下去,“勞煩你了。”
管事笑著點了點頭,氣地退讓了兩句。黎揚在寧府就是這樣,哪怕是和下人話也溫和有禮。
有時候決定勝負的往往是那些最微末的草芥。
月光大白如馬,好像夜幕的錦緞上暗繡了無數道極細的引線,透過朱戶,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