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柳易的種種怪異詭譎，有過諸多猜測，但唯獨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畢竟死人如何能墜入雨師的幻夢？

但……

真的沒有想過嗎？

還是……不願意去想。

時至此刻，林茶茶不得不承認，她心懷僥倖，總不願意去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去想，就如同她明明察覺到了柳易的怪異，卻始終沒有懷疑過他。就算她早就有所察覺，但始終不願意這般去想。

不只是她，想必林歲陽也早有所覺。

林茶茶抬起頭，看著身旁從剛才起就沉默安靜地聽著的林歲陽，他其實也早就發現了吧。

察覺到她的目光，林歲陽抬眸朝她看去，朝著她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可靠笑容。

林茶茶心下頓了下，然後收回了目光。

他也會離開的。

離我而去。

他也是……活在過去的亡魂啊！

意識的這一點，心臟猛地一陣抽痛，從心口處傳來的劇烈抽搐疼痛讓林茶茶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背，她劇烈地喘息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神色蒼白的看著前方柳易，問道：“柳祖師的話，你的執念和風雨城人不一樣吧！”

她刻意地不去看身旁的林歲陽，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看過來的擔憂視線，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柳祖師的執念是什麼呢？”林茶茶望著前方柳易語氣異常平靜地問道。

這短暫的相處便已是不可思議的奇蹟，就像是小偷撞上了大運偷來了連做夢都不敢夢見的珍貴寶物，這短暫的幸福足以令人銘記一生，做人不能太貪心，奢望太多。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要知足。

這樣就夠了。

但這樣……

真的夠嗎？

這樣就滿足了嗎？

不，林茶茶在心下反駁自己，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人的慾望無止境，沒有時想要擁有，擁有了想要更多，想要長長久久，想要永遠。

慾望無止境。

慾壑難填。

人啊，因此而無法得到滿足，不得圓滿，因而感到痛苦。

此刻，林茶茶便很痛苦。

此刻的她，就如同是一根浮木漂浮在苦海中，沉淪不得解脫。

慾望無止境，痛苦無窮盡。

苦海無邊，沉淪不醒。

“我的執念早已經得到滿足。”柳易看著前方神色蒼白眼神流露出痛苦的林茶茶，面露悲憫，“在見到你們，從你們口中得知了戰爭已經結束，蜀山劍派一切安好，知曉了這一切之後，我多年的執念便已經滿足。”

聞言，林茶茶麵露詫異，“只是這樣嗎？”

“只是這樣。”柳易對著她微笑說道。

林茶茶聽後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好奇了很久，還請柳祖師解惑。”

“但說無妨。”柳易說道。

林茶茶看著前方柳易，問道：“在幻夢中的時候，祖師您為何反覆不斷地邀請我們一起用晚膳？”

聞言，柳易頓時愣住。

就彷彿是被戳中了某個死穴一般，他整個人愣在那裡，周身的氣息不斷翻湧，本就虛幻透明的身影此刻越發的不真實，屢屢黑氣從他的身影上浮現逸散。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令一旁的林歲陽神色不由凝重目光警惕，下意識地擋在了林茶茶麵前。

但很快地，柳易身上的黑氣消失。

他對著前方林茶茶神色恍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我的執念是這個啊！”

林茶茶：！！！！

我就說！

“當初在護送藥王谷的弟子前去雲谷關前，我曾與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