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來?不來就把地契房契交出來。”
賭坊的人都瞪圓了眼。
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觀察了渁競天半天的中年男人始終想不出京城哪冒出的這一號人物,聽得錢串子這麼一說,一揮手:“黃師傅,你來。”
一個頭發稀疏發黃挽了個小纂兒的小老頭慢吞吞沿著樓梯捋著木扶手下來。
渁競天搭眼一瞧,這樓梯竟是做成龍吸水的模樣,難道是風水局?等接手了,請個風水先生來重新佈置佈置,日進斗金才行。
家大業大的,缺錢吶。
早有人抬了一張紅布桌子擺在大廳正中間。
暗紅的桌布,像血河,更能引得得失失衡之人刺激發狂,不顧後果一擲千金傾家蕩產。
渁競天還是頭次來這種賭坊,往四周看過去,果然周圍裝飾全是大紅大紫濃重顏色,便是為了驅趕人體異味的薰香,也濃烈了些。
生怕客人不瘋嗎?滿滿都是套路。
希望待會兒他們不要瘋才好。
錢串子和那老頭分兩頭坐了。
老頭啞著嗓子問:“你要玩什麼?”
錢串子收了方才神色,變得鄭重:“您要玩什麼?晚輩奉陪。”
竟然用了敬語?
蒼牙山的人便知道,錢串子遇到高人了,個個暗想,等會兒結果一個不對,就拿刀砍。
老頭明顯沒把他瞧在眼裡:“一把定輸贏?”
“當然。”
老頭沒說話,卻是看向渁競天,二樓中年男人也看向她。
渁競天淡淡一笑:“就一把,小爺沒那麼多功夫。”
“堵頭呢?”中年男人問道。
“你要什麼?”
中年男人皺眉冷笑,眉宇間陰戾一閃而過。
“我贏了,留下你的手腳。”
手腳?兩隻手兩隻腳都要的?
渁競天眉峰一挑:“我贏了,這處場子便歸我。”
“好。”
蒼牙山眾人面色沉沉,敢要寨主手腳,等會兒讓你鳥都沒有。
錢串子也沉了臉。
老頭詭異一笑,只聽那麼一句話就失了態,小崽子還敢來龍過江?今個兒爺爺就燒道紅泥鰍給東家嚐嚐。
“小子,爺爺贏了你手上那家當可就交過來吧。”
錢串子冷笑,也不惦記他祖爺爺說要尊敬同行長輩的破規矩了,復又狂妄:“老頭兒,小爺贏了不要你東西還要賞你一襲破席。”
老頭收笑沉臉,大大眼袋低垂,老眼陰冷,顯出幾分陰鬱可怖。
“來吧。”
第九十一章 玉石俱粉
錢串子由著那老頭選,不知他怎麼想的,道了聲“比骰子”。
水匪們鬆了口氣,骰子啊,錢串子可是恨不得時刻含在嘴裡的,有譜有譜。
可見那老頭要求用賭坊的骰子,不禁氣悶,錢串子怎麼不拿出你那幾粒來?手熟把握大嘛。
感覺到人群不滿,錢串子回頭狠狠瞪了眼,老錢家那幾粒骰子可是上好材料,溫養了好幾輩子,早有了靈性。眼前這老頭有才無德,豈不是髒了他家骰子?
眾人心道,得得得,你講究,你別輸啊,不然連你家祖傳骰子你都得吃。
老頭枯啞的聲音問:“比大還是比小?”
“隨你。”
眾人又氣,好歹上些心。
老頭點點頭:“比小吧。你先來。”
“你先來,我怕你看了我開沒膽了。”
忽然一陣鬨笑,卻是賭坊的人在笑,中年男人也笑得勢在必得。
渁競天暗道,這老頭定是有一手。不然,他一說比小,怎麼賭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