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露出的越多,水面下的就越少;反過來,水面上看似一個小點,也許水面下就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可以理解。」
趙澤君想了想,故意問:「那這塊住宅用地,丁姐有沒有什麼門路?」
丁嵐夾著煙的手臂託在另外一隻手上,雙手放在身前,微微眯著眼睛看了趙澤君片刻,才輕輕搖頭說:「這塊地歐陽家的人大概早就看上了,你如果真想要,準備15個億,我可以試試。但是不建議你這麼做,15個億我沒有百分之百把握。」
趙澤君壓根就沒想著要這塊地,老牛之前就提醒過了,何況他一次性根本拿不出上億資金。
「那個歐陽家的人,到底什麼來頭,連牛哥都不止一次勸我暫避鋒芒。」趙澤君好奇問。
「歐陽家的京幫裡的頭麵人物,家裡祖輩是軍人,第二代開始做生意,兄弟三個,最初做二道販子從電視機廠批發彩電賣,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涉足範圍很廣。歐陽家老三九幾年去世,只有一個獨子叫做歐陽靖。」
丁嵐手腕一翻,小指彈了彈菸灰,繼續說:「說起來有意思,歐陽家第二代人物,雖說是靠著父輩的遺澤,可個人能力的確出眾,三個兄弟包括那個去世的老三在內的,個頂個的厲害人物,改革開放之後十幾年,歐陽家就成了首都商圈裡的一條大鱷,可到了第三代就有些青黃不接了,男丁不少,卻大多都是庸庸碌碌,連守成都未必夠,更不要說開拓了。只有這個歐陽靖不同凡響,上大學期間就幕後策劃,打了幾場很漂亮的商戰,畢業後接管了歐陽家一個很小的業務,兩年之間,居然把這個小企業給操作成創業板上市。他今年大概也就25歲,首都圈子裡有名的年輕俊才。這次來的,就是歐陽靖。」
「這麼厲害?」趙澤君咧嘴一笑。
「人再厲害,也強不過命。」丁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可惜了,命不好。」
「怎麼說?」
「窮人家不能沒媽,富人家,不能沒爹。沒爹的孩子,像根草啊。」丁嵐翹起一根長長的小指,把耳邊的髮絲撩到耳後,說:「他爸死的早,歐陽家是他兩個伯伯說的算,他這兩個伯伯嘛,做生意厲害,別的事也不弱,膝下有十幾個子女。唯獨歐陽靖老三這一房,上沒有爹,下沒親兄弟支援。你說,他命怎麼能好?剛才說的公司,還沒上市,歐陽家就收了回去,只給他保留了一部分股權。」
趙澤君秒懂,親侄子畢竟不如親兒子親閨女,那兩個伯父,自然是為自己的嫡系血脈考慮的更多。尤其是自己的嫡親血脈能力不行的時候,對這位天才小神童,即要用,靠他為家族開疆拓土,更要防著一手。
「在首都,歐陽靖再怎麼有本事,頭上都有兩座大山壓著,出不了頭。他這次來建武市,是為了自己來打一片江山,這時候,就算別人不惹他,他這條過江猛龍還想惹惹別人主動立威呢,要是有人攔著他的路,你說他會不會拼命?」
丁嵐把菸頭輕輕掐滅在煙缸裡,靠回沙發上,說:「所以姐姐勸你,不要拿這塊地。」
趙澤君忽然似笑非笑的說:「丁姐,你對這位歐陽靖的情況,知道的很詳細嘛,訊息果然很靈通。」
丁嵐故作可憐的幽幽嘆了口氣,說:「我一個弱女子,處處小心,誰都不敢得罪,要是沒這點訊息渠道,早就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趙澤君也不深究,點到即止,無論如何,丁嵐能對自己透露風聲,至少沒有惡意,點點頭:「丁姐,即然來了,中午我做東,咱們喝一杯去。」
「幹嗎,想把姐姐灌醉啊?」丁嵐嬌笑著飛過來一個很誇張的媚眼。
「得了丁姐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那叫一個羞於見人,切了半個胃都能把我喝暈嘍。」趙澤君哈哈一笑,「走,你選地,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