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弟小聲跟鄭國威嘀咕:「三哥,那個鄔隊長看著不像鎮裡派出所的啊……」
鄭國威眼睛眯了起來,剛才遞煙的時候,他發現對方肩膀上的星星和槓槓,好像多了點……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警銜劃分,反正比鎮裡派出所所長肩膀上要多很多。
星星和槓槓越多,官就越大,這是他最樸素的認知。
「你悄悄的給我大哥發個簡訊,讓他通知鎮上的陳所趕緊來救場。」鄭國威壓低聲音說。
小弟偷偷摸摸發了個簡訊,沒半分鐘,鄭國強就回了一條簡訊:『我立刻找人,你拖時間,一定不能讓他們帶走。看完即刪。』
鄭國威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了大哥的意思:自己兄弟三個,這些年沒少幹違法的事,真被抓了一審,指不定能審出什麼結果來。人在外面,一切都好辦,被抓進去就很被動了。
趙家這邊的感覺和鄭國威那方則有天壤之別,頓時提了氣,這幾個警察從天而降,一看氣勢,就和鎮上派出所的完全不一樣。
「刑警!肯定是刑警!」當過炊事兵的趙大河激動的說:「都是退伍兵,那味道我能聞出來!」
趙江拉了趙濤一把,小聲問:「這些人,都是小君子的朋友?」
趙濤當然知道這群人的來歷,呵呵一笑:「不能這麼說,那位是宜江市刑警隊的鄔隊長,宜江市下屬地區有案件,他出馬理所當然嘛。」
「對對對,公事公辦!」趙江會意,點頭說:「這下好了,鄭家這幫子人,早該有人治治他們了!」
「他堂妹倒是和趙澤君有些生意往來,趙澤君幫她在省會拿了塊地皮,開了個工廠。」趙濤風輕雲淡的裝了個逼。
「三叔,讓我弟弟打個招呼,把這幫人全抓起來,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這個鄭國威,簡直就是個活土匪!」趙大河在邊上攛掇說。
「胡說什麼,人家警察來,是依法辦案,不是想抓誰就抓誰!」趙江瞪了兒子一眼。
說了一會話,房門開了,趙澤君和鄔隊長一前一後從房裡走出來。
「哪個是鄭國威?」鄔隊長望著鄭國威,問。
「我就是啊。」鄭國威硬著頭皮站出來。
「我是宜江市刑警隊的,姓鄔,這是我的證件。」鄔隊長亮了下證件,說:「請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調查。」
鄭國威梗著脖子說:「警察同志,你是宜江市的,鄉鎮村一級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吧,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再說了,他們家把我侄子鼻樑骨打斷了,我來要說法,這不犯法吧。你就是要帶走,也該把他們帶走,憑什麼只帶我走?!」
鄭家以前也遇到過和市裡來的有些背景的人鬧僵的情況,對此比較有經驗,鄭家的『智囊』鄭國富還總結出了一套『對應方法』:別看對方警銜高,可越高,越顧忌到影響,公家做事,要講流程,各級警察管各級的事,縣下面一個鎮子上的民事糾紛,他宜江市的刑警憑什麼管?
反正他有那麼多人在這裡看著,不怕對方耍橫的。相反,對方是因為『關係』來的,不是辦公事,不好擺在明面上,所以鬧得越大,他反而越安全。
越想越覺得有理,搞得他才是受害者一樣,理直氣壯的說:「就算要管,也是鎮上派出所出警。」
「民事糾紛?」鄔隊長目光一閃,落在桌上那個用黑布抱著的長條型物件上,「那是什麼東西?」
「槍啊!」鄭國威非但沒有任何隱瞞,反而把那東西拿起來,褪掉了包衣,露出一截槍管,說;「我是三十頭村的治保主任,民兵隊長,專門管這個的。警察同志,我這個治保主任很盡責的,讓我管我就得管好了,走到哪都隨身帶著,生怕被人偷了。對了,我還有持槍證。」
鄔隊長面無表情的盯著鄭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