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說,好久沒吃辣椒炒肉了。傍晚回來的時候,陳阿滿就像魔法師那般,為自己烹製心心念唸的佳餚。
“阿嚏!……明哥,你往後退一點,這個辣椒嗆人……阿嚏!”
陳阿滿被辣了一臉淚水,趕緊熄了火,把廚房的窗戶開的更大,才盛起鍋裡青紅相間的美味,又忙不迭地給鄭其明盛飯。米飯裡蒸了幾枚香噴噴的土豆。
濃鹽赤醬的煙火幸福。
鄭其明忽然心生愧疚,但他更愧疚的是,自己居然無法做到完全對韓城的提醒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一片淡淡的陰影開始滋生,橫亙在兩人中間。
“怎麼了嗎?”
陳阿滿垂著手,看著走過來一聲不吭地抱住自己的鄭其明,把頭埋在自己脖頸處。
疑竇(二)
“沒怎麼,你身上好香。”
鄭其明的聲音還是那樣有磁性,帶著慵懶。陳阿滿低頭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耳朵。
“……我一身炒肉味兒還香啊……”
“肉香也是香,你有幾天沒讓我開葷了。”
鄭其明用鼻尖蹭著陳阿滿的面板,語氣一本正經,手已經伸進了陳阿滿的毛衣裡面。
“哎好涼……拿出去拿出去……”
陳阿滿溫暖的面板被冰涼的手一激,忍不住痙攣了一下,笑著拼命掙扎,但很快那隻手就被自己的體溫捂熱了,在衣服裡面亂竄一氣也不冰的慌了。
他被鄭其明摸地逐漸熟舒適起來,發出了極小的輕哼聲。
很快,陳阿滿便乖乖不再動了,一邊感受鄭其明的手在自己面板上游走,一邊摸著他的頭髮說:“今天這麼冷,怎麼沒穿我早晨給你拿的秋衣?”
“不想穿。”
“手這麼涼,還不穿。”
陳阿滿伸手過去,把鄭其明的另一隻手攥在自己小小的掌心,輕輕為他搓熱,再低頭湊近,嘴唇湊上去呵氣,白乎乎的熱霧滾了出來。
掌心傳來一陣微微的酥麻,鄭其明抬眸,看向陳阿滿那雙很會疼人的眼睛。
眼珠那樣黑、那樣亮,睫毛上下翻飛間,流淌的盡是愛意。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沒有人可以假裝成這樣。當然,除非他是個蓄謀已久、步步為營的高階騙子。
鄭其明與這樣的眼神對峙了數秒,他想從中探視出什麼來,但發現一無所獲。陳阿滿逐漸開始有一種奇怪的緊張,正在心虛之中,鄭其明的眼神變回去了,帶著銳利的溫柔與沉湎。
變化之快,讓陳阿滿還以為剛才自己是看錯了。
陳阿滿紅著臉,把鄭其明的手放下來,又朝外推他。
“幹嘛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有。”
“嗯?”
陳阿滿摸摸臉,沒摸到什麼,鄭其明湊上去,在他的左頰上輕啄一下。
“東西在這裡。”
陳阿滿愣了一下,想笑,佯拿起鍋鏟,做出要打鄭其明的模樣。鄭其明用手擋著跟他鬧,抬眸看見掛在牆上的日曆,1999年12月12日。
“日子真吉利。”
他把那頁撕下來,日期那面對著陳阿滿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