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兀自瞪大了雙眼,四魔王怎麼知道她這手腳發涼的毛病,難道他試過?
胤祥眨巴幾下眼睛,天真道:“四哥,那等到夏天的時候就讓小白同我睡,有她我就不怕熱了。”
當她是什麼啊,冬天給哥哥暖被窩,夏天給弟弟做涼蓆?從容暗自不爽,胤禛卻是微笑點頭道:“好說。”
胤祥一得胤禛許可,高興到手舞足蹈,“小白,這天怎麼還不熱?到時候你白天陪我玩,晚上我就抱著你睡,多好?”呃?從容苦著臉看著胤祥,他還猶自不覺,沉浸在對夏天的期盼中,一時拉著從容說東說西,一時又拉起車簾一角看街上燈火繁華。從容頭一回見到古代的街市,商鋪貨攤比鄰,滿街閒逛的小辮子,她新奇之下看忘了神,撘上胤祥的話頭,好像兩個劉姥姥般說個不停。
胤禛看胤祥與從容湊在窗前,頭碰頭,手拉手,嘰嘰咕咕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起初他不以為意,可後來,從容的手回握住胤祥的小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雙秋水更是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
胤禛重重哼了一聲,那兩人還兀自不覺,仍對著窗外指指點點,胤禛又咳了幾下,胤祥才回頭道:“四哥,你也凍著了?”
胤禛沉聲道:“胤祥,出來前我對你說過什麼?”
“說過……說過要聽哥哥的話,要守規矩,不能胡來。”胤祥扁著小嘴,怯怯道,“四哥,我聽話來著。”
胤禛向他一招手,“聽話就該好好坐著,扒著窗探頭探腦地成個什麼樣,還有……”他瞥了眼已然正襟危坐的從容,“主子豈能與奴才並排而坐,不分尊卑,不成體統!”
從容渾身一激靈,這句“不分尊卑,不成體統”,分明就是對她所說。
胤祥不知道胤禛指桑罵槐,鬆開從容的手,垂頭喪氣地坐回胤禛身旁道:“四哥,祥兒知道錯了。”
胤禛“嗯”了一聲,抬眸見從容正垂首做自省狀,便道:“知道記住了就好,別學人的樣,提幾回都記不住,過後又來裝樣子。”
從容的頭垂得更低,胤祥聽胤禛說得嚴厲,也把頭垂得更低,“祥兒記住了,不會再有下回了。”
胤禛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緩了語氣道:“記住便記住罷,怎麼說得這樣可憐?”
胤祥抬頭見胤禛鬆了臉色,立馬像只小猴兒似的窩到他懷裡甜甜道:“祥兒挨四哥的訓是很可憐,不過若是祥兒有好吃的、有好玩兒的話,祥兒就不可憐了,不僅不可憐,還會很乖呢。”
胤祥是很乖,那是在他有的吃、有的玩的時候,吃飽了玩累了,他便拉著胤禛的手,磨蹭著不肯再往前走。得意兒見狀便要上前抱他,誰知胤祥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要!不要你,要小白。”
得意兒用肘子捅了捅在後站樁的從容,悶笑道:“快,小白,爺要你呢。”從容無法,彎腰抱起了胤祥,胤祥熟慣地伸手摟住她的脖頸,將臉貼住她的臉頰,眉開眼笑。從容卻是哭也哭不出來,她不僅要抱著沉沉的胤祥,還要跟上胤禛急衝鋒般的腳步,再加上洶湧的人潮,要不是得意兒還能為她擋開少許人流,她可真是要喊救命了。
一路走過幾處耍把式的人堆,胤祥忽然一指前方,在從容耳邊興奮道:“四哥,那是做什麼的?”從容艱難地跟在胤禛身後擠進了人群,卻見大樹上掛著幾隻式樣別緻新巧的燈籠,樹下的中年漢子則樂呵呵道:“各位,誰能猜出我這燈籠上寫著的燈謎,我就將這燈籠給誰。”
底下有人道:“要是都猜出來呢?”“那就都給他,”漢子揹負雙手,顯得十分篤定,“不過不是我自誇,我這燈謎可不是這麼好猜的,能猜出一個就不錯了,都猜出來……嘿嘿。”他搖了搖頭,顯然不認為有誰能有這本事。
胤祥才不管什麼猜燈謎呢,他只是盯著一隻走馬燈,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