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過了胤禛的手中梳,讓他坐下道:“福公公呢?小年子、小鄧子呢?”
胤禛看著鏡中的從容,“那日你出事後,我便讓福喜連夜出了城,免得追究起來,連他也有不是。”
從容頷首,“那福公公現在在哪兒?”
“早前聽說他回了一次家鄉,之後就沒了音訊。”
從容不樂,福喜待她是最好的,他無親無故,她原想著胤禛必會對他多加照應,誰知就這樣斷了訊息。“那麼小年子與小鄧子呢?”
“前幾年,胤祥的腿病十分厲害,我瞅著得意兒和如意兒有些照應不過來,便將小鄧子送了過去,如今還在那兒呢。小年子麼……”胤禛一說到這個名字,眉間就冷若霜雪,“他在老八的府裡,這會兒也不知還有命沒命。”
從容滯了滯手,“那次……是他?”
胤禛點頭,“他既這麼喜歡吃裡爬外,我便遂了他的願,讓他過去吃個痛快。”
“人心不足……”從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是八爺告發的我麼?”
胤禛口齒含冰,“是他的妻。”
“錦繡?”
從容惘然,少時的糾葛,她竟然還難以放下麼?胤禛也是默然,良久方道:“如今跟我的人裡,已沒有從前的人了,以後你有什麼事,只管同蘇培盛說就是。”
從容想了想,道:“就是今兒來接你的矮個子麼?”
“嗯,他嘴緊,還算牢靠些。”胤禛說完,見從容遲遲不語,便問道:“怎麼了?”
從容抿了抿唇,“我想著,以後不能總待在你的書房,認識的人又都不在了,整天只能在這兒等你,怪無趣的。”
胤禛一彎嘴角,反手拉過她道:“誰說你不能待在我的書房了?”
從容一喜,“能待麼?”
胤禛拉她坐上自己的膝頭,“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從容勾住她的脖頸,“別人不會說麼?”
胤禛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怕人說就別來。”
從容衝他皺皺鼻,故意賭氣道:“不來就不來,我一個人玩也挺好的。”
胤禛揚起雙眉,“你一個人玩什麼?”
“你管我!高興我就自己玩,不高興我就帶著三個孩子溜出去玩,就是不帶你。”
胤禛低頭,“真不帶我?”
他離得她這麼近,鼻尖抵著鼻尖,灼熱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一陣陣地發燙。從容垂下眸,“你又不是孩子了,哪要我帶著出去玩?”
“可我看著你,總覺得還是從前,胤祥很小的時候,我們帶著他,一起出去玩。”
“還得了許多燈籠,得意兒拿也拿不過來,”從容憶起從前,眸色更為清澈明亮,“那時候胤祥看著小,身子卻是沉,我抱著他走也走不動,如今,卻是他抱著我們的孩子了。”
“是啊,已過了這麼久,”胤禛感嘆著,輕輕吮住從容的唇,從熱烈到和緩,只是不願分開。從容輕撫他的背脊,胤禛這才離了她微腫的唇,又緊緊抱住她道:“容容,委屈你了。”從容恬淡一笑,抬頭一咬他的唇,道:“有什麼委屈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我還能有什麼委屈。”
胤祥一直與惜兒相伴到日落,之後吃了飯,他便回書房處理公務,直至夜深。步入嫡福晉兆佳氏的房內時,胤祥不禁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兆佳氏邊伺候他更衣,邊關切道:“爺,累了吧?”
“有點。”
“那早些歇下罷。”
“嗯。”
胤祥堪堪躺下,剛翻一個身想尋個舒服些的姿勢時,門口便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胤祥警醒,抬頭問道:“什麼事?”
得意兒道:“十三爺,小格格不肯睡,非要去找娘,嬤嬤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