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面前,他何逸之必須放下身價,蘇家的任何一件“小事”,他都要當做“大事”來辦,這些表面文章必須要做,而且必須要做“足”。不過,他相信。蘇丹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應該不至於太難對付。難對付的,是那個唐詩。他已經看出來了,那小子屬魏延的,腦後有反骨,居然敢和自己玩花活兒。他萬萬沒有想到,唐詩居然敢用紅綾扇跟自己談條件。他不喜歡和自己談條件的人,不管這條件是什麼,單單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暫且忍耐他幾日,他會得到他應該得到的。
汽車從雍和宮大街拐進那條衚衕,老遠就看到了那座大門,那是僅次於王府一級的宅門。車停在門前,何逸之走下來,仔細打量著這座老宅。迎門是三級青石臺階,臨街的門柱上刻著一副傳統的對聯:“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
何逸之撫摸著牆角的青磚,他對這裡的一切都曾經是那麼熟悉,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當年,自己的姐姐何敏之就在這座院子裡養育了蘇青,生育了蘇丹,又在這座院子裡撒手人寰。睹物思人,想起自己的姐姐,何逸之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出來。父母去世的早,自己從小就與姐姐相依為命,姐姐開了一個小小的裁縫店,辛辛苦苦地維持著姐弟二人的生活。姐姐能吃苦,手藝又好,漸漸地有了些名氣,生意也一天天紅火起來。幾年之後,竟也薄有積蓄,日子也一天好似一天。後來,姐姐愛上了蘇遠。當時的蘇遠還是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在一家鐘錶店當學徒。姐姐看上了蘇遠的勤奮和精明。當時,蘇遠一心想開一家自己的公司,為了支援蘇遠,姐姐盤掉了裁縫店,拿出所有的積蓄交給蘇遠。這才有了蘇氏企業最初的雛形。從本質上講,蘇氏企業最初的奠基人,是自己的姐姐何敏之,不是蘇遠!只可惜,姐姐命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就那麼撒手走了。蘇氏這棵大樹上的果子,姐姐竟然沒有來得及品嚐。姐姐死後的第二年,蘇遠又娶了第二個女人雪茶。何逸之表面上裝作無所謂,可心裡如刀剜似的難受!姐姐用心血和生命栽下的大樹,別人要來乘涼了!別人要來摘果了!憑什麼?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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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扇 第四十九章�(2)
姐姐去世之後,蘇遠將百分之二十的蘇氏股份劃到何逸之名下。何逸之清楚,蘇遠還念著姐姐的舊情。但是,每當看到雪茶以主人的身份出現在姐姐的家裡,何逸之就莫名其妙地鬱悶。他不甘心啊不甘心!這一切的榮耀和幸福,都應該是姐姐的呀!我那苦命的姐姐啊!
機會啊機會,機會終於來了。二十年前,姐姐忌日那天的一場大雨改變了一切。當他在醫院裡,聽到十五歲的蘇青喊出“讓那個女人滾蛋”之後。何逸之的血也沸騰了!不擇手段,對,不擇手段。手段,已經不是何逸之的選項,他只要目的,只要目的!那些照片,是他何逸之花了大價錢,從香港找人利用高超的暗室技術合成的。照片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懷疑照片是假的。
何逸之擦去眼角的淚花,登上青石臺階,兩扇對開的黑漆大門顯得格外厚重,迎門是一面影壁,壁心磚雕的鶴鹿同春圖案充滿滄桑感,往左一轉便看到了精雕細琢的垂花門,垂花門又稱二門,它和一道長長的抄手遊廊隔開了內外院。外院的南屋,按傳統的叫法被稱為倒座房。古時為下人的居所。在蘇遠葬禮期間,何逸之準備用來做客人歇腳之處。垂花門前有五級石階,進了垂花門,還有一道屏門,這道門平常是不開的,人們要繞過屏門行走。現在,從垂花門穿過屏門一直到堂屋門口,已經鋪上了綠色的地毯。蘇遠的遺體,將透過這道門進入堂屋。出殯那天,蘇遠的棺槨也將透過這道門送出去。此時,屏門還開著。
何逸之繞過屏門,進入內宅。看到兩個工人還在忙碌著,便說了聲:“把這道門關上。”兩個工人聽到後,馬上走過來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