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過了,葉振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葉振在美國給他打的國際長途,第一句話便是,“你感冒好了吧?”
和葉振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沒有別的聯絡,林仁似乎也能夠平靜和冷靜地面對他的問話,甚至他有將他當朋友對待的意味,很平和地回答道,“好了一段時間。”
“好了就好。你一個人在家裡睡覺晚上要是冷了就多蓋床被子,或者去買床電熱毯。”葉振說著這些話,完全是在關心家中妻子的模樣,他完全沒有林仁要和他分手的認識,一如既往地關懷的話語,帶著強勢,帶著周到的關心和勸說。
林仁聽他這樣說,心似乎停了一秒才再跳動,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有暖氣,不冷。”
“不冷,那可不要再感冒了,你是怎麼搞的,好像總是喜歡生病,等我回去,我得帶去健身房健身,不要動不動就感冒,跟個林妹妹一樣。”葉振說著,似乎覺得他的林妹妹的例子很不錯,於是便又加了一句,“都是你們林家的,你們家都是出病秧子的麼?”
林仁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沒事情忙了麼,我還沒吃飯,要先去吃飯了。”
葉振罵了一句,道,“你怎麼還沒吃飯,快滾去吃飯,回去要是瘦得一把骨頭,看我不把你當鴨子填食。”
林仁低聲“嗯”了兩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林仁掛了電話便坐在那裡發呆,神色哀慼,然後又將臉埋進膝蓋裡,一直這樣發很長時間的呆才愣愣然地抬起頭來,那天的晚飯他便也沒有吃,做了一陣工作就去睡了。
因為葉振的這些話,林仁覺得等葉振回來和他提分手似乎不太現實,他也許應該給葉振留封信事,然後離開地好了。
趁著葉振還在美國沒回來,林仁給葉振寫了一封分手信放在家裡客廳的茶桌上,用一隻杯子壓住。
他收拾東西,安排好公司的事務,並且讓公司出緊急事情就打電話給葉振處理,然後就買機票回老家了。
林仁沒有帶多少東西回去,處理公司事務的膝上型電腦沒有帶,手機自從他上飛機關機起就再也沒有開機,他這次回家比起是回家看望家人,更多的是回去避開葉振,也是回去休養,讓他可以好好療傷,然後好好想想以後的打算。
他回家的那天家裡正在下小雪,走在白茫茫一片的寧謐的地間,隻身一人,無邊的寂寞和孤獨包圍住他,讓他駐足在石板小路上站立了好久,至此,他和葉振分手,他就要成為孤身一人了。
其實現在已經有公路通到他們家裡,但是林仁這次還是走的原來的小路回家,走這條路就如同是在緬懷他過去的生命,當年他是走這條小路去讀書,現在,他也走這條小路回到家裡,如同是他從何處來,依然回到何處去。
林仁沒有給家裡打電話說要回家來,至少沒說要這麼早回家來,所以看到他出現在家裡院子門口,他家父母和爺爺奶奶都吃了一驚。
林仁父親早年是在沿海打工,他當年高中畢業後來恢復高考沒有去參加高考,也算是鄉上比較有文化的,林仁工作之後,他就沒再到沿海打工,而是被推選做了鄉委書記,時不時還要去鄉上辦公室坐坐辦公室,來他們家求辦事的人也頗多。
林仁的母親在林仁的奶奶的壓制下,似乎從來也沒有出過頭,一直是非常本分又勤勞的農村婦女。
林仁提著箱子站在院門口,頭上撐著一把黑傘,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人又瘦又冷清,神色淒涼,林仁的家人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趕緊把他迎進屋裡去。
之後家人忙忙碌碌地給他燒水讓他泡熱水澡,又給他煮飯,然後把他的那間臥室給收拾好,床上換上新床單被罩……
林仁回家,就像是最尊貴的客人一般被對待,他奶奶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