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歪斜著身子,緩緩掉落地面。
七竅流血,喉骨斷折。
死了。
“啊……”
瑪麗蓮公主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的這位年輕人,並不像平日裡所見到的那些中國人那般唯唯諾諾。
說殺人就殺人。
他是真敢殺人,也不管所殺之人到底是何身份,殺了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先前的溫言宴宴,原來全都是錯覺。
她忍不住就往後退。
身體微微發抖。
這次倒不是興奮來的,而是有些恐懼了。
黃胖子臉色也變得鐵青,面上橫肉狠狠的跳了幾下,眯著眼睛,冷聲道:“很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面前殺人,還是殺的外國友人……準備,開……”
眾巡捕摒住呼吸,只待一聲令下,就把楊林打成馬蜂窩。
正在這時,一聲震得耳鳴的槍聲,突然就搶先響了起來。
黃景雲身旁一個看上去怎麼也睡不醒,低頭一直抽著汗煙的乾瘦老頭,突然就動了。
他手中的煙桿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看不見,一雙枯瘦的爪子早就探到了胖子肩上,以極快的速度,拉到了自己身後。
嗖……
子彈掠過,在黃景雲臉頰劃出一道細細血痕,噗的一聲就打在身後柳樹之上。
打得木屑紛飛,爆出一個拳頭般的坑洞來。
差點,就把那棵樹打斷了。
竟然有人開槍射擊黃景雲。
場中一陣大亂,連陣勢都差點保持不住了。
隨著抽菸老頭凌厲目光望去,王小橋下了馬車,吹了吹手中銀色手槍的槍口,硝煙漸漸淡去。
“黃總探長,這些日子,你老人家不在公館榮養,反而風裡來雨裡去的奔波勞累,也不怕辛苦?”
“是你……王小橋。”
黃景雲驚魂未定,感激的看了一眼汗煙老頭,也不敢探出頭來,只是悄悄的躲在眾巡捕的身後,沉聲問道:“難道你也參與了這次的綁架案件?”
“黃探長說笑了,我們一行從杭州趕去上海,一路奔波,人不停馬不歇的,又哪裡有什麼時間參與此等要案?
剛才,楊三少爺不是說了嗎?若非我們出手,瑪麗蓮公主,就已經落到虎狼之手了。”
他這麼說著話,手中雙槍卻是一直轉來轉去的,槍口停頓下來之時,總是若有意若無意的對準黃景雲的方向,讓人半刻也不能放鬆。
偏偏黃景雲也不敢號令手下掉轉槍口,集火打擊王小橋。
因為,他知道這一位,是出了名的無政府主義者,出手殺人只看心情,全不顧忌後果。
而且,他還有著同心會的背景,看上去是孤家寡人一個,後面站著不知道多少人。
真的得罪死了他,指不定日日夜夜的就盯著自己,就算不怕,也會被煩死。
文人不可怕,只是嘴皮子厲害。
對黃景雲來說就那麼一回事,得罪了,無非就是招來罵名,不疼不癢。
武人不可怕,他手底下就有不少厲害高手,更可以間接調動清幫人手,或者請動外國軍隊出手。
武人又很講究江湖規矩,做事直來直往的,真的想要憑藉著血肉之軀,與他手下的龐大力量對拼,那就是自尋死路。
但是,如王小橋這種本身身手厲害,又從來不講規矩,不過明路的暗夜殺手,就有些讓人撓頭。
你永遠不知道,會從哪裡射來一顆奪命的子彈。
這傢伙自從一出道以來,就不斷的殺人救人,槍法越來越狠,身手越來越強,最重要的是,膽子也越來越大。
以前,他只挑小勢力,小官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