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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有這條河,我三排槍就滅了他們。”

劉郇膏微微一笑,沒有接話,等到對面把人推了出來,他便上了船,要親自過去驗人接收了。

船到對岸,搭起了跳板。劉郇膏甫一下船,便即動容,抱拳一拱:“竹生,你受苦了!”

面前的一人,正是趙景賢,中等身材,面色憔悴之中仍有一份剛強,只是看得出虛弱得很,要由福瑞斯特等幾個攙扶著,一望可知很受了不少苦。至於福瑞斯特幾個洋人,卻是紅光滿面,精神好得很,看來太平軍對他們這幾位“洋兄弟”,倒是滿客氣的。

趙景賢跟劉郇膏相識,此刻卻只是點頭為禮,沒有言聲,在福瑞斯特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艱難行過了跳板。上了船,仍不肯坐下,硬挺著立在甲板之上。

“松巖,想不到今天是你來接我。”直到汽輪開動,趙景賢的臉上才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那位關大帥,可是還在泗涇麼?”

“軒帥的行營,昨天已經回上海了,他此刻正在藩司衙門之中等你。”

*

關卓凡從泗涇回了上海,李鴻章也從嘉定回了上海,兩人在城西的巡撫衙門中見面,密談了許久。

要談的事情很多,不過最重要的兩件,一個是對這一次戰役的奏報,一個是未來兩軍協同作戰的計劃。

李鴻章先把奏摺的底稿拿出來,請關卓凡過目,並且很客氣地請他“斧正”。關卓凡仔細看過,見摺子上所說的內容,大致公允,把軒軍的功勞寫得足夠,青浦之失的經過,也沒有諱言,這讓他很滿意。而淮軍在太倉州的坂橋之敗,雖不免有所矯飾,但事不關己,他當然不會說什麼。

至於文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挑不出什麼毛病的,斧正更是談不上。於是就藏拙,說聲“高明之至”,不做一字更動,還給了李鴻章。畢竟等到把趙景賢福瑞斯特一干人換回來之後,還得寫專門的附片來奏明,因此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談到未來的作戰計劃,兩人都有一致的看法,那就是李秀成要西援“天京”的話,非帶兵去不可,至少他最精銳的中軍是一定會帶走的。因此只要他前腳離開蘇州,軒淮兩軍後腳就可以開始進攻。

進攻的方向,也做了分配。太倉州在嘉定的北面,也是李鴻章耿耿於懷的“傷心之地”,當然交由淮軍來主攻。而屬於蘇州府的崑山縣,是在青浦的西面,亦是上次伊克桑沒來得急攻下的地方,這一回仍由軒軍來包辦。等到各自打下太倉和崑山,則淮軍由太倉州南下進入新陽縣,跟軒軍一道,夾擊蘇州城,拿下這個偽蘇南省的首府。

這個安排,軒軍大佔便宜,不僅到蘇州的路程近,而且太平軍在崑山縣內堆積如山的軍需,勢必也落入軒軍的手中。以李鴻章的精明,不會不知道這一點,而他居然毫無異議,欣然表示贊同,關卓凡就知道,他一定還有話要說,至於要說什麼,亦能猜個**不離十。

果然,李鴻章略作躊躇,便開了口:“逸軒,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唐突的很,可又不得不開這個口,還要乞望你成全。”

“撫臺太客氣了,哪裡說得到這個話?”關卓凡心下雪亮,面上卻做出驚異的表示,“有什麼事,請撫臺儘管吩咐就是了。”

“不瞞你說,長毛的兵勢,比我料想中的,要厲害許多。”李鴻章坦率地說,“淮軍最終能守住嘉定,打敗長毛,戈登那兩營洋槍隊出了大力氣。我在想,這一回咱們分進合擊,好不好再把戈登,借給……借給我這裡再用一用?”

這可真是不情之請了,說到最後一句,李鴻章的語氣已有些吞吐,畢竟軒軍也要打仗,而且戈登的洋二團也是關卓凡花了很大力氣,真金白銀建起來的,這個“借”字,便很難說得理直氣壯。

“說起來,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