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夜之間,那些搬遷的人都搬走了,服裝街一下子顯得空蕩了許多,原以為,只要買服裝的人不空蕩就好,但又發現,來逛服裝街的人也少了,似乎也轉移地方了。
搬,還是不搬?
堅守的人開始猶豫起來。阿花還苦苦地堅守,因為她抽了下下籤,搬也好不到哪去!
本來,隔壁攤檔的檔主比阿花還堅定不搬,卻也改變了主意,勸阿花還是搬吧!再不搬,政府就要採取行動強硬清理拆遷了。阿花不敢說自己已經偷偷去抽了籤,且籤的是下下籤,就說:“反正現在也沒好攤位了,不如能拖幾天就拖幾天。”
那人卻很是得意地說,“也不一定的,只要你有熟人,還是可以拿到好攤位的。”
他神秘地告訴阿花,工商所並沒有把所有的好攤位都放進那個木箱子裡,工商所長的手裡還有好多好攤位號。他說,他的攤位號就是直接從所長手裡拿的。他說,他的一個姑夫在縣府大院的食堂做飯,跟他一起去工商所,那所長見了他姑夫,又是倒茶又是遞煙,最後就從抽屜裡拿了一疊攤位號任他選。
阿花看了他的攤位號,羨慕了一回,又很是不屑,想你姑夫不就一個做做飯的火夫嗎?有什麼了不起?張建中還是國家幹部呢!如果,叫張建中幫自己去要一個攤位號,絕對比你的好!
這麼想,阿花就盼著張建中早點從邊陲鎮回來。一天幾次經過他家,總在門口大聲叫:“張建中,你躲在家裡幹什麼?”
他老媽從屋裡出來,笑吟吟地說:“還沒回來呢!”
“他怎麼去那麼久?”
“快回來了,快回來了。”
如果,他老媽在廚房裡忙活,他老爸就沒好氣地說,你睜大眼看清楚再叫!阿花說,我只是叫慣了,經過不叫心裡不舒服,叫完心裡就舒服了,他在不在都沒關係。他老爸說,女孩子家,這麼叫,也不知羞。阿花說,不叫了,以後不叫了!很了不起啊!他老媽忙從廚房出來,說,沒事,沒事。你覺得叫得舒服就好,叫得舒服就好。她說,他回來,我第一時間叫她去找你。
阿花說:“不用了,我不想見他了。”
他老媽就埋怨他老爸:“死老頭,你多什麼嘴?以後,不關你的事別多嘴!”
他老爸說:“怎麼不關我事,吵著我了。”
“嫌吵把耳朵堵上!”他老媽又對阿花說,“別聽他亂說話,嘴巴永遠沒有把門的。”
阿花早走遠了。
老爸就說:“你那麼討好她,還想她做你兒媳婦啊!”
“不好嗎?不好嗎?人家肯做你兒媳婦,是你張家積的德。”
“你就沒看出來?她哪一次叫我們兒子,不是叫他幫她做事的?她那是耍弄我們兒子。”
“女孩子家,出得這個嘴,你以為就單單叫他去做事啊!她是想他了,幾天沒見,心裡沒著沒落了。”老媽說,“再說了,你兒子不願意啊!你兒子哪一次聽到她叫,臉上不樂開花的?”
“這都是讓你給害的!”
“以後,你少管這事!”
老媽心裡也惦念著兒子,畢竟,這是兒子離家時間最長的一次。張建中從邊陲鎮回來,老媽上上下下看著兒子,生怕他少了什麼?最後發現,兒子離開這些天,似乎長高了許多。
張建中說:“怎麼可能呢?”
老媽笑眯眯地說:“是長大了,像大人了。”
她問兒子這些天都在忙什麼?老爸在一旁說,這可以告訴你嗎?兒子在外面乾的事可以回來亂說嗎?你以為,他還在廠裡開車床,可以告訴你今天生產了什麼工件,生產了多少產品啊!老媽卻喜孜孜地說,就你懂,就你懂!不問,不問,我不問。後來,她便告訴兒子,說阿花每天都過來問你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