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的時候,他像中彈似的倒在地上。
前面那幾聲單響,他以為是陳大剛打的,後面那一梭子,肯定就是張建中的人乾的了。雖然不知道張建中動用軍車,動用兵們押運,但他知道,鎮武裝部有槍,他一個鎮委書記想要什麼不可能?你陳大剛那支槍可能還是偷偷弄出來的呢!
坐在車上的副支隊長也聽到這一梭槍響,而且,斷定不是過節放的鞭炮聲。
“哪個方向傳過來的?”
有人說:“後面!應該是興寧縣的位置。”
副支隊長心裡喃喃,衝鋒槍的聲音,民間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槍枝,一定是興寧縣發生了狀況。
“應該是沿海那個方位吧?”
“好像是。”
“有人走私,警察開槍警告。”副支隊長很主動地下結論,“調頭!快,快!”
他像打了雞血,對著對講機說,大聲嚷嚷:“朝興寧縣的方向,迅速向我靠攏!”
三點左右,常務副鎮長還沒接到撤崗的通知,心裡直埋怨,張建中太不把他當回事了,你把我當什麼了?好歹我也是常務副鎮長吧?竟然不如永強!這會兒,你們早該上床睡了,把我給忘了,還要我在這挨凍挨眼困!
打電話過去問究竟,剛好大隊長與張建中通話,佔著線。這時候還打什麼電話?不會是出什麼狀況了吧?不會是緝私隊從興寧那個方向過來了吧?打電話過去那邊問,那邊說,一切正常,並沒看見什麼可疑的車輛透過。也問,是不是可以撤了?
“沒接到通知前,都不準撤!”
心裡有氣歸有氣,這原則還是要堅持的。
“我打個盹,你們瞪好了。”
常務副鎮長覺得這天都快亮了,也該鬆口氣了,便裹緊鎮武裝部派發的大衣想眯一會兒,然而,心裡又七上八下,你這一眯糊,其他那兩人會不會也眯糊呢?
“算了,算了,還是堅持一會吧!不要臨天光尿床。”
他又爬了起來,無所事事地想,這次張建中回來,雖說與自己接觸不多,但關鍵時刻還是想到了你,要你參與走私那麼大的事,這不是一種信任嗎?雖然,現在他更相信永強,但他們是老交情,怎麼能比呢?
至少有一點,在班子裡,只有你是參與這件事的。這是一個新開始,以後,完全有可能會逐漸進入他的核心。
老實說,常務副鎮長也覺得班子裡只有自己幫得了張建中,鎮長那傢伙,對張建中不是一心一意,不知張建中看出來沒有,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
黃副書記就不用說了,這陣表現是不錯,酒也不喝了,但就是不喝酒,能力也有限,他除了往下面跑,還懂什麼?縣裡的部門單位,他認識幾個人?現在辦事,不認識人,沒有關係網,誰理你?辦得成什麼事?
陸副書記倒是可以乾點事,但他是搞政工人事出身的,開個會,做做政治宣傳,鼓鼓勁什麼的可以,但經濟建設方面可以嗎?目前,張建中最需要的就是這方面的幫手,永強為什麼那麼受器重?就因為他們在總公司呆過,經濟意識怎麼也比其他人強。
常務副鎮長想,自己要想辦法在這方面露一手,張建中需要這方面的人幫他,當然,他認為,自己與永強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永強是跟在張建中後面乾的,而他,完全可以獨檔一面!
春節長假一過,就到縣裡轉轉,找幾個平時關係好的單位,看他們有什麼辦法幫邊陲鎮弄點經費。比如公路局,邊陲鎮需要修的路太多了,主幹道也好,鄉村支路也好,早聽說市裡省裡都有這方面的撥款。以前,也跟高書記提過,那傢伙摳得狠,讓你去幹事,卻一分錢也不出,恨不得請吃飯喝酒的錢也要你自己掏腰包。
張建中不像是這樣的人,這小子似乎能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