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張建中也混淆不清,迷迷糊糊了好多天,總弄不清這之間有什麼區別,後來,才像是把思路捋清了,才知道,好的是組織集體決定,不好的是個人行為。最後,老好人再一說,鎮委書記正在等待縣裡的處理決定,他就徹底明白了,一夜之間,就把總結經驗的初稿寫了出來。
他對阿花說,我也知道,你不會去告我,要告,你早告了。
他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們既然痛恨不公平公正的行為,自己就要以身作則,堅決抵制這種惡習。
他說,好人會有好報,惡人也會有惡報,比如邊陲鎮那個鎮委書記。那個工商所長不是也做了惡事嗎?不是把一些好攤位鎖在抽屜裡嗎?他這種作為,一定會遭到譴責。別以為他一時得逞,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阿花說,“那是什麼時候?到了那一天,服裝街都空了,我不得不搬去那個鬼地方,那時候還有好攤位嗎?我還不呆在偏角的攤位沒人光顧喝西北風了。”
張建中便想,真該有山尾村那麼一夥人,把事情鬧起來,讓黑幕爆光,引起縣裡的重視,還那些沒權沒勢的個體戶們一個公道!
當時,他只是想想而已,一點沒想到機會會降臨。
張建中執筆的邊陲鎮材料寫得還算可以,雖然,整個框架是老好人搭的,但做為新人,又是第一次執筆,能寫到那個份上,縣委辦的許多老筆桿都覺得非常不錯了。
李主任在討論那個稿子時,也評價很高,說到底是新人,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語言雖有一些文藝範,但稍做些修改,還是很有新意的。
他調子一定,秘書科長還想拿張建中的文藝範說事,就不好開口了。
最後,李主任還叫他把關,在允許的狀況下,儘量多地保留原有的語言風格,不要讓人以為,縣委辦就會寫那些老八股的機關文章。
至此,老好人和張建中負責的材料算是完成了任務。老好人便向科室副主任詢問這些天的工作情況,科室副主任談到了服裝街的搬遷,這可是縣委要求督辦的工作,工商那邊遲遲下不了決心,擔心個體戶們會鬧事,如今,一紙通知下去,雖然也有部分人牴觸,但大形勢還是好的。於是,老好人就想了解多一些情況,希望這次搬遷能為縣委以後做類似決策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老好人對副主任說:“你帶張建中一起去吧!”
這次邊陲鎮一行,他也覺得張建中有基礎,暫不說他的政治覺悟,那筆頭倒是可以在較短時間內磨鍊出來的。他希望多給他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能接過自己手裡的筆。
縣委辦下去的人不會直接去最基層的工商所,先去工商局,瞭解面上的情況,再由工商局的領導帶隊去工商所,這包括兩個工商所,一是新搬遷去的城郊工商所,二是以前那個服裝街所屬地的工商所。
張建中對前一個工商所的興趣不大,走進後一個工商所,見那所長胖乎乎的,就有點先入為主地想,這傢伙,一定魚肉百姓不少,所以,才把自己養得身寬體胖,見肉不見眼。
帶隊的副局長把副主任和張建中介紹給那所長,說:“這是倒縣委辦的領導,下來了解搬遷的情況。”
對於被稱為“領導”,張建中已經習慣了,在邊陲鎮,大家都稱呼他“小張領導”。開始,他還臉紅,還說,主任是領導,我只是隨從跑腿的。人家卻說,你小張雖然年青,但也是縣裡下來的,凡是縣裡下基層的,都是我們的領導。
所長很認真地向他們彙報情況。那是在一個小會議室,桌上擺著各式水果,聽彙報的人就一邊吃一邊聽,所長說到一半的時候,對副所長說,拿幾盒煙過來,副所長就出去了,一會兒,拿了幾盒煙進來,在每個人面前放了一盒。
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