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到尾,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主動,這一點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映雪心中微微一軟,終於回過頭來望著哭泣的女兒,語氣裡揉進了痛惜:“好,你不知道他的身分,你完全被動,可他這樣三番兩次的找機會接近你,這份處心積慮,已經昭然若揭了。說得難聽點,他分明就是在勾引你!一個莊重的好女孩兒,是應該如此輕易撤防,如此輕率大意,甚至如此輕易上勾嗎?”
這一席話又逼出了樂梅更多的淚水,除了對自己的責備,還有對母親的歉意,更有對那人的怨恨。
“不應該!不應該!我一開始就犯了大錯,千不該萬不該去看什麼面具舞……”她掩住臉,泣不成聲。“哦,如果我從沒遇見那個人就好了。”
映雪靜靜注視著女兒,心裡那份軟意如漣漪,一圈圈的擴大,最後覆蓋住了原本的怒潮。
“女兒,”她疼憐的握著樂梅的手,不覺酸楚起來,聲音也有了淚的成分:“當我失去你爹之後,若問我之所以還活在世上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你!除了給你一份完整的母愛,我還要替你爹來關注你、保護你,這樣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心情,你懂嗎?”
“我懂!我怎麼不懂!”樂梅含著淚頻頻點頭。“雖然我從小就沒有爹,可您從不讓我感覺任何欠缺。這麼多年來,您省吃儉用,剋扣自己,而我身上穿的戴的卻一樣不少。我知道您把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我都知道的!”
“對!因為我要你是最完美的,一站出來,就讓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他們會說,儘管袁懷玉年紀輕輕便不幸過世,可他留下的一對孤女寡婦是如此爭氣,一點兒也不曾辱沒了他!我要你成為你爹的驕傲,也成為我的驕傲!”
說到這裡,映雪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樂梅反而不哭了,她緊緊咬著唇,定定的說:“我不會辜負您和爹的!這一次請您原諒我,我發誓,類似的事往後再也不會發生了。從今以後,我若是再見柯起軒一面,或是跟他說一句話,我就不是人!”
可是起軒卻不能不再見樂梅,而萬里也不能不幫他出主意。
“病人多半是這樣的,”他對著反覆遊走的起軒下了一個結論:“對於大夫的指示左耳進右耳出,給他開了藥方嘛,又不好好吃,等鬧到不可收拾了,他又來找你了。”
“我不是病人,我是小人!”起軒痛苦的喃喃自語:“怎麼辦?她現在肯定認為我是個惡劣、卑鄙、齷齪、陰險、混蛋又可恨的小人!”
萬里聳了聳肩。
“那也沒法子呀,假如我是她,我也會認為你是個惡劣、卑鄙、齷齪……你剛剛還說什麼來著?”
起軒終於停下徘徊的腳步,氣急敗壞的大嚷:“別管我說什麼了,反正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是!”
但對樂梅來說,恐怕就是!他絕望的想起她含恨離去的表情,又開始倉惶的走來走去。
“不行不行,我得再設法見見她,我必須向她道歉,向她解釋,而且得越快越好……”他忽然一把扯住萬里,焦急的說:“快幫我想想,我有什麼機會可以見到樂梅?最近有什麼節慶日子沒有?有沒有啊?哦,現在我急得腦子裡裝滿了漿糊。”
萬里十分同意的點點頭。
“我看現在你的腦子裡真的只有漿糊!就算你故技重施,再見到袁樂梅,你以為她還會追著你還東西,或是驚喜得目瞪口呆?老兄,西洋鏡已經拆穿啦,記得嗎?據我的判斷,她可能只有兩種反應,要不尖叫,要不就給你一耳光。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想你是沒有什麼機會開口道歉的,更別提解釋了。”
他說的是三分真話,七分戲謔,可是起軒卻聽得很專心,末了還一直點頭。
“對對對,所以地點很重要,得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受旁人干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