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無盡的秋雨,也絕不朝雲錚投去哪怕一道目光;南宮無雨則是一會兒瞧瞧雲錚,一會兒瞧瞧身邊的東方無晴和北山無雪,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北山無雪最為悠閒,美目微垂,安靜清寧,彷彿已經入定了一般。
雲錚的手指忽然停止下來,語調如古井不波:“科學院若設,但有能者,皆可聘入。無論其人為工匠商賈還是販夫走卒,凡有格物之能,能為他人所不能為者,按其所能大小、作用,分別給予重賞,並以重金聘於科學院中。為此,本少帥不惜血本。”
南宮無雨把目光投回雲錚身上,北山無雪依舊一臉平靜,彷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李墨則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雲錚一眼便不說多話,只有東方無晴問道:“少帥的決心有多大?”
雲錚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地道:“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曾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於渭濱者乎?又得無有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這段話,乃是當年漢末曹操所頒佈的《求賢令》的原話,求賢令的主要思想,便是後人所格外讚賞的“唯才是舉”。雲錚引用曹操的“唯才是舉”,目的非常明顯,意思極為明確,那就是他對於剛才所說要建立科學院的事情絕不是說說而已,他不僅一定要搞,而且一定會不惜代價的去搞,哪怕“天下震驚”
歷史上曹操是“唯才是舉”的典範,曹操用人“不念舊惡”,比如張遼:“各盡其才”比如任峻;善於在實踐中選拔人才,比如郭嘉;此外,能用度外人,比如劉備。從這些方面可以看到曹操的思賢若渴,為了實現自己的霸業,不拘一格,廣攬人才,知人善任,能用度外之人。
曹操的“唯才是舉”,是真正的唯才是舉,哪怕“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的人才,也要“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的網羅。即使在後世社會里,有如此識見和氣度的領導,也不多見。非常之時,非常之業,宜非常之士,曹操在人才選拔上的大膽舉措,使一大批優秀人才聚集在他的身邊,為他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提供了保證。
雲錚一貫認為,對於人才,德才兼備當然是最好的。可是,即使是聖賢,即使是周公,也明確提出過“無求備於一人”。真正能夠達到德才兼備的人才,就算翻開中華文明史,也未必能夠組成一個能夠維護社會發展的團隊。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所強調的為治不可能“借才於異代”,堅持用人如器,實際上就是對於曹操“唯才是舉”的直接繼承和發展。
李墨這時開了口:“少帥欲效法魏武唯才是舉,墨以為並無不可,然則就科學院設立一事,少帥可有何具體打算?”
雲錚道:“科學院將開農經、醫理、算學、格致(格物致用)、經濟等時務科,與文學院完全區別開來。”他輕嘆一聲:“致治之道,以育才為先。苟不養士而欲得賢,是猶不耕蓐而慾望秋獲,不雕鑿而慾望成器。故養士得才,以建學立師為急務也。科學院的建立,不僅在於創新發明,更在於培養一批火種,從他們開始,讓更多的後來人多學會一些經世致用的學問,而不是整天無所事事的詠春悲秋。”
李墨眼睛一亮:“少帥此言極是,那文章寫得再好再多,又不能讓天下萬民因此吃得飽飯,更不能讓萬方蠻夷因此懾服,實是天下第一等的無用之物。”他興致大起,道:“這農經、醫理、算學、格物致用等科一開,不數年,北疆能用之人倍增也!一俟天下有變……”
“咳!”雲錚乾咳一聲,打斷道:“科學院一事,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