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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彭德利先生抱歉地攤了攤手。

「我恐怕沒法告訴你,裡德先生。我們的記錄儲存不了那麼久——不,沒有帶傢俱出租或短租的記錄。非常抱歉我無能為力,裡德先生。說起來,要是我們原來的首席業務員納拉科特先生還活著——他去年冬天過世了——或許還能幫上忙。他的記憶力很出色,真的特別出色,而且他在公司工作了近三十年。」

「再沒有別人有可能會記得了嗎?」

「我們的業務員全都比較年輕。當然,還有加爾佈雷斯老先生本人,他前幾年就退休了。」

「也許我可以去問問他?」格溫達說。

「哦,我可不知道他……」彭德利先生猶疑不定地說,「他去年中風了,很不幸,他的身體機能都受到了損傷。何況他都八十多了,你明白吧。」

「他住在迪爾茅斯嗎?」

「嗯,是的。他住在加爾各答精舍,西頓路上的一座非常漂亮的小房子。但我真的認為他沒法……」

2

「希望真是相當渺茫啊,」賈爾斯跟格溫達說,「但這事誰也說不準。咱們別寫信了,直接過去拜訪,發揮一下咱們倆的人格魅力。」

加爾各答精舍外面有一座精心打理的花園,主人招待他們的客廳也乾乾淨淨,只是稍顯窄小。空氣中彌散著蜂蠟和電鍍液的氣味,客廳裡的銅器閃閃發亮,窗戶上掛著些裝飾帶。

一個身材纖瘦的中年女性走進屋裡,目光中滿是戒備。

賈爾斯連忙說明來意,加爾佈雷斯小姐的臉上那種敷衍吸塵器推銷員的表情消失了。

「很遺憾,可我的確幫不上忙。」她說,「這件事實在太久了,不是嗎?」

「人們有時候還是能記住一些事的。」格溫達說。

「當然,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從來也沒做過經紀人的業務。你說的是一位叫哈利迪的少校?不,我記得到迪爾茅斯來過的人裡沒有誰叫這個名字。」

「你父親或許記得,說不定呢。」格溫達說。

「父親?」加爾佈雷斯小姐搖搖頭,「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非常不集中了,以前的事也忘得厲害。」

格溫達思索著看向一張貝拿勒斯銅桌,然後又看了看壁爐架上擺的一組烏木大象。

「我想,他說不定能記得。」她說,「因為我的父親當時剛從印度回來。你們的房子叫加爾各答精舍吧?」

她略有遲疑,停頓了一下。

「是的,」加爾佈雷斯小姐說,「父親出國到加爾各答待過一陣子,在那邊做生意。然後大戰就爆發了。一九二〇年他加入了這家公司,但他總說想回去。可我母親並不喜歡國外——當然也不是說那種氣氛就對她的健康不利。嗯,我也說不上來……你願意見見我父親嗎?我不知道,那大概是他最好的一段時光了。」

她帶他們去了一間陰暗的小書房。書房裡,一位留著海象須似的八字鬍的老先生坐在挺大一張磨損了的舊皮椅上,髭鬚已經雪白了,臉稍微有點兒歪。他的女兒做了介紹之後,他看向格溫達,眼神清晰地表達出他願意跟他們聊聊。

「記性不比從前啦,」他含混不清地說,「你是說哈利迪嗎?不,我不記得這個名字。倒是有一個在約克郡上學的男孩……可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租了山腰別墅,我們這麼猜測。」賈爾斯說。

「山腰別墅?那時候也叫山腰別墅嗎?」加爾佈雷斯先生還能活動的那隻眼瞼快速地開開合合,「芬德孫住在那裡。她可是個好女人。」

「可能我父親是連傢俱一起租下來的——那會兒他剛從印度回來。」

「你是說印度嗎?印度?我想起了一個傢伙……是個軍人。我還認識一個老渾蛋穆罕默德·哈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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