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證實了沒弄錯,你一直都是對的,格溫達。」
賈爾斯發現馬普爾小姐來了山腰別墅,非常高興。馬普爾小姐和科克爾太太正擔心地圍著格溫達。她不肯喝白蘭地,說這酒讓她聯想到英吉利海峽裡的渡船,倒是喝了些加檸檬的熱威士忌,然後科克爾太太又哄著她坐下吃了一個煎蛋卷。
賈爾斯打定主意談起了別的事,不過馬普爾小姐用賈爾斯也承認很高明的技巧,既和藹又客氣地談起了那樁罪案。
「非常可怕,親愛的,」她說,「當然相當令人震驚,不過也挺有意思的,必須得承認。而且,我上了年紀,死亡帶給我的震驚不像對你們的那麼大——只有沒完沒了的病痛,比如癌症,才會真的嚇到我。真正至關重要的是,這件事明白無疑地證實了可憐的海倫·哈利迪是年紀輕輕就被害了。我們之前只是這麼推想,現在我們是確切地知道了。」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應該去找出屍體在什麼地方。」賈爾斯說,「在地下室,我猜。」
「不,不,裡德先生。記得嗎,伊迪絲·佩吉特說她第二天早上就下去過了,因為她被莉莉的話弄得心神不寧,可她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你知道,如果真正仔細地去找,總是能找到些痕跡的。」
「那是怎麼回事呢?用汽車搬走,再從懸崖上扔到海里去了?」
「不是。得啦,親愛的,有什麼東西在你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就攫住了你,格溫達,應該這麼說。事實上,從客廳的窗戶那裡,本看不到下面的海。你感覺臺階應該通向草坪,這感覺很正確——可那裡卻被種上了一叢灌木。後來你發現,臺階最初就在那裡,可是在某個時候被移到了露臺的盡頭。為什麼這樣移動呢?」
格溫達盯著她,開始有點兒明白了。
「你是說那裡……」
「做這樣的改動必有緣故,而且這緣故似乎並不是真的很合理。坦白地說,把通向草坪的臺階安排在那裡是很愚蠢的。不過,露臺盡頭是個十分安靜的地方,除了一扇窗戶——一樓兒童房的窗戶,房子裡再沒有什麼地方可以俯瞰那裡。你不明白嗎?假如你要掩埋一具屍體,地上肯定會有被動過的痕跡,那就必須為動土找個理由。這個理由就是決定把客廳前的臺階挪到露臺盡頭去。我聽甘迺迪醫生說過,海倫·哈利迪和她的丈夫都非常喜愛這個花園,在這裡花了不少工夫,他們僱的花匠只是聽他們的吩咐幹活兒。假如他到了以後發現已經在做這樣的改動,一些石板已經被移開了,他只會認為是他還沒來的時候哈利迪夫婦就已經開工了。當然,這兩處都有可能是埋屍的地方,不過我想,我們可以相當肯定,屍體就被埋在露臺盡頭而不是客廳窗戶的前面。」
「為什麼這麼肯定呢?」格溫達問。
「因為可憐的莉莉·金博爾在信裡說過——萊昂妮從窗戶向外看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所以她就不再認為屍體埋在地下室了。這事非常清楚了,不是嗎?夜裡的某個時間,這個瑞士姑娘從兒童房的窗戶向外看,就看見了挖出來埋人的坑。說不定她也看見了是誰在挖坑。」
「可她就什麼都不跟警察說嗎?」
「親愛的,當時可沒人懷疑那裡發生了罪案。哈利迪夫人跟情人私奔了——這就是萊昂妮所知道的一切。無論如何,她可能不太會說英語。她的確跟莉莉提起過,她那天晚上從窗戶往外看的時候觀察到的怪事,也許不是當時,是後來才說的,這促使莉莉相信的確發生了一樁罪案。不過,我並不懷疑伊迪絲·佩吉特曾責備莉莉瞎說,那個瑞士姑娘會聽信她的說辭,而且當然不願意跟警察打交道。身在異國他鄉,外國人面對警察好像特別緊張不安。於是她回了瑞士,而且很可能再也沒有重新想過這件事。」
賈爾斯說:「要是她現在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