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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來十六年沒有見過面。妾身想知道,這幅畫是不是我那故人的畫像呢?聽說她是有一幅畫流落在一位姓張的大人手裡,令尊有沒有可能姓張?”

龍嬰聽她這樣說,稍稍放心,笑道:“家父當然是姓龍,這幅畫,也不太可能從什麼大人手裡流轉來,坊主一定是認錯了。”

嘉點頭,嘆氣道:“當年相處,只道等閒,及至人世一步一變,回首已無緣。方信世上有參商,人間隔滄海。驟見畫影圖形,似是而非,怎不叫人神傷……惹龍英雄見笑了。”

她這般幽幽嘆來,百轉回腸,青羽在旁聽得幾乎落淚。想著:我如今和坊主在一起,也覺著是自然而然的事,倘若之後的某刻忽遇非常之事,與她越行越遠,待到十六年後,我自己都已經到了中年,忽見一張圖,與坊主容顏類似,但又明知再也見不著她,那又該怎樣腸斷?思想到此,抬手掩面,喉頭作哽,真的說不出話。

龍嬰自然也受感動,但他一來心思細密,二來肩上的擔子太重,容不得出差池,仔細觀察嘉的神色,盯問一句:“真是如此?嘉老闆若另有別情,一定煩請賜告在下!”

嘉苦笑道:“還有什麼詳情要告知龍英雄?我和那位故人,總角之交,一起經過了多少事!後來她先我而去,我流落棲城,回首如同百年身,龍英雄要知道這些幹什麼?”

龍嬰看她說話神態極其自然,暗忖:我母親不是外地人,她這樣說,果然是跟我母親沒有關係。畫像本來跟真人就有出入,不能紋絲畢肖的,因此走眼認差也是自然。於是心頭大寬,拱手道:“是在下問得冒昧,勾起了嘉老闆傷心事,嘉老闆勿怪。”

嘉笑,目光微微一抖,露出底下的情緒,竟是苦毒,埋得深了,不知是愛是恨,前塵後世那麼埋著,像嵌進骨裡的刺,忍不住時稍許一露,又被陳年的時光遮掩。可惜龍嬰沒看到,他正背過身,將畫重新遮回簾子後頭,而後左手一別、右手慷慨一揮,“室中所有的東西,可任由兩位挑選。”

這話來得突兀,半晌沒人應聲,青羽瞅瞅嘉,嘉回瞅青羽。

“兩位請便,這是在下的一點兒心意。”龍嬰當她們客氣。

“你說好了。”嘉向青羽笑笑。

“龍公子,沒有為您做過什麼,怎好拿您東西的。”青羽囁嚅道。

龍嬰知道她心眼實,礙著嘉,又不好罵她一頓,硬塞東西到她手裡,只能看著嘉,“坊主!”求助的意思很濃。

“這孩子說得對,豈有白拿人東西的道理。”嘉向龍嬰笑笑,又轉向青羽,輕輕替她理了理氅子,“只是龍壯士一番好意招待了你一次,留個紀念便留個往來,也不便深拒了。這氅子,倒是狐嗉的,雖然不是沙狐,也算大毛兒了,留到大冷時候,披披禦寒也罷。”

青羽笑起來,“我們哪有大冷時候。”

“那麼,穿單薄衣服偶爾出門時,當披風吧,省得加衣了,是懶人的福物兒。”嘉眉目彎彎。

她們兩個,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似褒實貶,把龍嬰的寶批成了草。龍嬰面子被削完,偏又發作不出,只能恨聲道:“坊主想要件什麼?”

嘉為難地環顧四周,那股為難神色怎麼看都看不出假來,於是也特別叫人牙癢癢。她終於舉了舉手,“那隻宣窯,倒像我從前一隻胭脂盒子,有些親切,只是大了些……”

已覺一段恨摧腸(4)

“我這便叫人給坊主裝上。”龍嬰鬆了口氣,肯拿東西就好辦。

不料嘉微笑,“我帶這麼個東西下山做什麼?前面一路行來,雙手弄髒了些,若您賞臉,將它裝上梅花蕊雪水,讓妾身洗洗手,妾身便感激不盡了。”

龍嬰變色。

金子銀子,沒什麼難辦,他手頭向來闊綽,把銀錢不放在眼裡,沒想到碰到個真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