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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低地笑起來,似覺得這個答案十分可笑。

又聽棲蝶儂軟再道:“皇上,奴婢真心羨慕皇后,如若奴婢有皇后萬分之一的福分,奴婢折壽十年都甘願。”

這句話說得含蓄,可也已然委婉地表露了綿綿情意。路映夕的菱唇悄悄揚起,笑得有幾分幸災樂禍。她就看看皇帝如何享受這豔福。

那廂棲蝶正怯怯地小聲說著:“奴婢是否說錯話了?”口吻蘊著天真,惹人無限憐愛。

“起身吧。”皇帝彷彿覺得無奈,長嘆口氣,道,“朕今夜煩悶,你就陪朕去水榭飲幾杯。可會彈琴?”

“會!奴婢會彈琴!”棲蝶難掩驚喜歡欣之情,連聲應道。

路映夕扯了扯嘴角,在心中腹誹,看來縱使英明睿智如他,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美色當前便就來者不拒。

聽著他們兩人舉步離去,靜待半晌之後,確定他們沒有折返的跡象,路映夕才從樹後走出來。

她掃視了一眼花圃,地上確有香燭冥紙。她蹲下身,翻了翻香燭旁的泥土,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免死金牌?棲蝶竟然擁有皇朝先帝御賜的免死金牌?

究竟,棲蝶是否皇帝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如果是,棲蝶又怎會在那盅參湯里加浣花草,她應知她與皇帝並無行房,無需下藥防她懷上皇嗣。如果不是,她從何處得到免死金牌?她的身份,到底為何?

路映夕一邊思索一邊把泥土撥成原樣,然後站起離開,並未拿走那一塊免死金牌。她心底還有另一個猜測,卻不敢深思下去。倘若皇帝與棲蝶早有交涉,那麼方才的一幕,豈不是故意做戲給她看?若真是如此,這個男人城府之深,以及棲蝶的演技之高,無不令人心驚。

夜深,涼寒。天上殘月如勾,光澤黯淡,一團烏雲飄近,就慢慢吞噬掩蓋了那彎月

日子看似平靜地過下去,五日後,皇貴妃的身子好轉,已無大礙,只需靜心調養。然而奇怪的是,皇帝並不去撫慰痛失孩兒的賀如霜,反卻頻頻駕臨鳳棲宮,且夜夜留宿。

路映夕坐在鏡臺前,漫不經心地梳著長髮。皇帝依然沒有碰過她,共枕而眠,同床異夢。但外人不知內情,皆以為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后終於爭得君寵。顯然,這就是皇帝的目的。他要為她帶來無盡的麻煩,讓她陷於後宮爭鬥中,無暇理會旁事。

“娘娘,韓淑妃求見。”寢門外,宮女小南恭聲稟告。

“傳。”她放下桃木梳,走至外間,明亮清眸中漾起點點笑意。終於來了。

韓淑妃仍是一襲水藍色宮裙,淡雅美麗,而眉宇間凝著一抹天生的倔強冷傲。

她曲膝一禮,平淡道:“皇后娘娘鳳安。清韻今日前來,是為謝皇后還清韻一個清白。小小心意,還望皇后笑納。”她攤開手心,遞上前去。

路映夕微笑著接過,溫聲回道:“妹妹多禮了。”

韓淑妃舉眸直視她,緩緩道:“這隻指環,是韓家山莊的信物。皇后娘娘身份尊貴,應是無需用到此物,清韻也只是想要聊表謝意。”

路映夕微微一詫:“如此貴重?”這純銀指環,看起來毫不起眼,竟是韓家山莊的信物?

“雖說是信物,但也只具有江湖救急之用罷了。皇后娘娘深居宮中,必是安康無憂,這指環皇后就當俗物把玩便是。”韓淑妃抿唇淡笑,神情一片坦蕩。

路映夕不禁對她刮目相看。韓家並非官宦世家,但在江湖上頗具地位。坊間有這樣一個傳言,韓家山莊若放話要追殺一個人,那人必活不到隔日天亮。現在韓淑妃願意給她信物指環,不就是等於她能要求韓家山莊做一件事?她雖幫了韓淑妃,但其實只是順水推舟的人情而已,沒想到這個女子磊落大方,知恩圖報。

“皇后娘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清韻就先告退了。”韓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