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睿聞言眼光一亮,問道:“如何以其人之道?”
“他們擅用毒術,恰好我也擅長。”路映夕微微淺笑,語聲靜篤。
慕容宸睿興味地挑眉,見她恢復活力,心中不自抑地感到歡愉。
“他們最主要的目標一定是我們這輛馬車,所以只要將馬車稍作改良,就能省卻很多力氣。”路映夕邊尋思著邊道,“我們可以在車馬的四面擦上劇毒,若有人飛身撲近,一碰觸即會中毒。不過,我們自己上下馬車必須萬分小心。”
“好一招請君入甕!”慕容宸睿撫掌輕擊,目露讚許的笑意。其實更令他高興的是她下意識地用了“我們”這兩個字。
“但這樣還是防不了暗器。”路映夕微戚黛眉,自語道,“加厚隔板可能會有一點用處,雖無法徹底阻絕,但也聊勝於無。”
“就依你之言行事。”看著她全神貫注思索計策的摸樣,慕容宸睿的唇角一點點揚高。她認真自信的樣子,真是無比美麗。
路映夕不察他的走神,仍一本正經地想道,一面道:“時間倉促,研製毒藥的事,我想請王軍醫幫手。”
“好。”慕容宸睿乾脆地應聲。
“王軍醫那邊可能缺少配置毒藥的藥材,需派人沿路採集毒草和毒蟲。”路映夕繼續說道。
“好。”慕容宸睿依舊是不羅嗦地回應。
“範兄那輛馬車也應塗毒,以防萬一。”
“好。”
“雖然已未雨綢繆,我們還是要時刻警惕。”
“好。”
“另外還有——”路映夕突然一頓,抬眸注視慕容宸睿,疑道,“宸,你沒有任何意見?”
“沒有。”慕容宸睿十分利索地回答,俊容帶笑,促狹道,“就由你當家。”
路映夕一愣,隨即笑起來,道:“往後都由我當家?你可別食言。”
慕容宸睿勾了勾薄唇,雍容閒適地接招:“先看一看你這次的表現。若是表現不佳,那就沒有下次了。”
路映夕但笑不語,明眸澄澈清亮。失去的傷痛的,她深深埋藏在心底,而身邊的珍貴的,她會用心珍惜捍衛。她知道,若是師父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看到她過得平安喜樂。
…………………………
進入皇朝境內的第一日,馬隊抵達邊防小城時已是天黑。
尚未到驛站,路映夕和慕容宸睿皆都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在逼近。這是練武之人的直覺,對於殺氣有一種敏銳的感知能力。
“終於要來了。”慕容宸睿低聲道,語氣中隱含幾許感慨。修羅門是為了替姚凌報仇,姚凌之死雖非全是他的過錯,但他終要負上部分責任。
“宸。”你認為你是重情之人或寡情之人?”路映夕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嗯?”慕容宸睿疑惑地看她。
“有時候重情與寡情只有一線之隔。”路映夕靜靜地微笑,沒有再多做解釋。
慕容宸睿亦淡淡揚唇,領會了她話中的含義。若過於重情,便會拖泥帶水,優柔縱容,於是就變成了寡情。
凝神側耳,細聽半響,路映夕低著語聲道:“外面太安靜了。”
慕容宸睿斂了神情,伸手敲響車廂木壁,發出有節奏的暗號,示意駕車的侍衛留神戒備。
戌時的小城街道,幾乎沒有行人走路的聲音,只有馬蹄嗒嗒作響,規律中顯露著異常。
猝然,幾聲“咻”的輕響,穿透車廂襲來!
慕容宸睿眸光陡銳,衣袖一揮,捲起勁風,將飛射而來的暗器悉數掃落。
緊接著便聽外面漸起嘈雜聲,應是兩方人馬已展開打鬥。
“砰”——
一聲巨響,寬敞的馬車搖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