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將來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要以映夕的性命為重。他相信慕容宸睿會一諾千金,因為這是男人之間微妙的默契。
“多謝師父。”路映夕不再深究,微微一笑,“師父早些歇息,我該走了。”
南宮淵頷首,靜默地望著她輕巧躍墻離去,玲瓏的身影迅速消失於濃濃的夜幕中。他的目光許久不移,心中清涼如這幽夜。他對她的情,只能嚴實收起,不可自私地在這種時刻左右她的去留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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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堪堪出了太醫署,還在殿閣瓦頂潛行,就聽聞身後似有異響。
猛然回首看去,她剎時一怔。
皎潔月光下,一襲耍�浪莆等磺緲眨�粡垘��×撤諾床渙b,竟離她只餘咫尺。
“卿本佳人,奈何做伲俊鋇偷偷男ι�蚱普忪o謐夜色,毫不顧忌會引來巡守的侍衛。
“段王爺有何指教?”路映夕定了心神,壓低嗓子道。
“路妹妺,我近日才想起,其實幾年前我就巳見過你。”段霆天似漫不經心地掃過殿閣底下,驀地止聲屏息。
路映夕挑眉覷他,心下巳知他內力非凡,可聽見遠處聲響,故而方才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安靜了片刻,段霆天再啟口道:“約莫五年前,我去鄔國找南宮兄,他身邊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我見那女孩兒粉雕玉琢,清秀可人,便情不自禁地捏了她臉頰一把,誰知那女孩兒狠狠拍開我的手,使我的手背紅腫上大半天。那女孩兒年紀輕輕,卻是內力驚人。我便要與她比劃,不過我這人心善,想著她尚年幼,只使出三成功力,豈料被她毫不留情踹入湖中。
路映夕靜想了一會兒,慢慢憶起,忍俊不禁地輕聲笑起來。他不提,她都巳經忘記了。記憶中確實有這樣一個人,臉皮奇的厚,她拍開他手,他卻一再地試圖捏她的面頰,接著又軟磨硬泡地纏著她比試武功,她自是盡了全力,沒有遷讓,結果他便被她踹進了冬日寒冷的湖水裡。
“想起來了?”段霆天低哼兩聲,作怒目狀,瞪著她,“那幾乎結冰的湖水,森寒刺骨,我險些就這麼一命嗚呼。”
“自作孽──”路映夕拖長音,笑睨他。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段霆天斜掃她一眼,唇邊忽然勾起邪氣的笑,“當時沒想到,路妹妹長大之後出落得這般玲瓏,縱使九天玄女下凡,也不及路妹妹的萬一。
路映夕無奈扶額,對他誇張的言辭深感無語。
“像路妹妹這般絕色的佳人,困於宮墻內的幽怨之地,委實可惜。”段霆天一雙惑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話語高深莫測,“你在這裡只會感到抑鬱痛苦,不如放開心懷,去尋找真正的歸宿。
路映夕定睛看他,疑問:“段王爺可是指棲蝶必會取代我?”
段霆天聳了聳肩,並未回答,又舉目望了望下方,低著聲道:“又巡到這邊了,走。”話剛落,他的身形巳掠過她眼前,迅速如鬼魅,須臾就沒了蹤影。
路映夕來不及再問,只得也悄然離去。
回到宸宮,皇帝巳從御書房返來,正倚在典榻上閉目假寐。
她放輕了腳步,不想擾他,但卻冷不防聽見淡淡的聲音響起:“去了哪兒?”
“散步。”路映夕暗暗調息,穏住略微急促的呼吸聲,最近她的身體日益弱,每次用輕功疾行都會感覺心跳失律。
皇帝悠悠地睜開眼,瞥向她:“明知自己身子弱,還要出去吹風?”
他的語調頗有些怪異,路映夕心中奇怪,不過口中依然溫順回道:“臣妾一人在寢居待著氣悶,就四處走走,臣妾穿足了衣裳,不會受涼,多謝皇上關懷。”
皇帝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便就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