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山陽公主,他是羔羊公主……
李元柔把從小到大所有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終於紅了眼眶,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夫君……”
蕭洛白怔了怔,這還沒開始就哭上了?
李元柔裝模作樣地撲倒在他懷裡,哭著哭著沒哭幾聲眼淚就沒了。
傷心事想完了……
最近過得好像都挺好的,沒什麼傷心事,唯一一次傷心事是除夕夜那次,但是那次的難過,之前一次性給哭夠了,這會兒想起來也不怎麼難受了。
一道沉冷而平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夫人,你哭得有點假啊。”
李元柔一噎:“呃……”
蕭洛白玩味地看著她,涼涼地呵了一聲。
李元柔愕然中抬起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從他唇齒間迸出:“既然不哭了,那我們就來算算賬吧。”
李元柔怔愣了一下,任憑再努力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來,想去掐自己大腿一把,手剛動作就被蕭洛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蕭洛白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漆黑的眸子鎖緊了她。
李元柔尷尬地與他對視,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早就把前幾日逗弄蕭洛白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沒想到這廝竟然記得如此清楚。
李元柔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抬頭看他,一道溫熱的氣息慢慢逼近,噴灑在她耳畔:“夫人覺得,為夫今日行不行呢?”
李元柔微微偏頭又縮了縮肩膀,嘴角抽了幾抽。
她艱難地抬起頭來呵呵尬笑兩聲,緩緩吐出一個字:“行?”
她不敢說不行啊,那不是找死麼。
李元柔這麼想著,就聽蕭洛白又陰陽怪氣地哼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李元柔:試試就逝世?
然後………………
羔羊公主被狼牢牢鉗制住。
蕭洛白眸子裡含著柔軟的光。
李元柔試著跟蕭洛白打商量,她抬起瀲灩的眸。
然而風已起,雨已落。
風不停,雨不歇。
落雨的聲線逐漸氤氳起來。
“能不能……停一下……”
狂風驟起,大雨傾洩而下。
蕭洛白溫柔俯身,嘴角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薄唇貼在她耳邊輕輕吐息:“夫人,為何每次都是這句話,就不能換一句?”
黑夜寂寂。
只有雨落的聲音。
破碎的調子。
從齒間溢位……
眼淚大滴落下。
她老實認錯:“我……錯了……”
低沉磁性的笑聲傳入耳朵,蕭洛白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抹陰險的壞笑:“夫人那日不是囂張得很,怎的現在如此乖巧?”
李元柔又不自。控地。嗚,“嚥了一聲,她抬起洇溼的眸子瞪著他:“蕭洛白!你夠了!”
“喚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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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柔悔不當初,為自己那日的無知莽撞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
海棠開始發癲,她先是無語地冷笑了一下,隨即迅速恢復神色,泛著幽冷光澤的黑眸逐漸染上一抹恨意,她目光一凜,唇瓣勾起一個挑釁的笑。落子無悔,她下了決心,大筆一揮,南方洪澇,北方乾旱,帝王昏庸,天降流火,大越國片瓦不留,四下望去,滿目瘡痍,寸草不生,世間生命盡數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