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聲裡聽不出難過,反而像是帶著點寵溺,可能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孩子氣所以在笑話她吧。
李元柔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她已經想不起雲王上次真正會心的笑是什麼時候了,十多年前了吧。
她正想著,一個渾厚的嗓音輕嘆道:“難。”
李元柔低垂下頭,心裡感慨萬千。
難啊,怎麼能不難呢,他這一生好像比自己要難多了,自己似乎只是生母不喜,而他不僅生母不愛他,好像根本就沒人愛他……
不僅沒人愛他,好像每個人還都想弄死他……
這麼一對比,李元柔覺得自己好像也還可以,反觀雲王,倒是有點可憐了。
李元柔這樣想著,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也沒那麼討厭雲王。
良久後,她聲音透著軟糯,似撒嬌一樣說道:“眼睛疼。”
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那咱們就不哭了,行不行?”
李元柔默不作聲,又放肆地用他胸前布料蹭了蹭面上殘留的淚。
柔和寵溺的聲音又起:“能不能聽父王的話?”
半晌後,李元柔難為情地點點頭,十多年前她與雲王相處得那樣自然隨意,如今卻是這樣彆扭。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聲音低低軟軟的,透著一絲乖巧與順從:“我沒事,不用擔心。”
她頓了頓,心虛地喃喃出聲道:“你以後不用過來了。”
她說完,不管雲王什麼反應,徑自低垂著眉眼轉身進了屋。
即使不再恨他怪他,也不喜歡這樣跟他彆扭地相處,希望他以後還是不要再出現的好。
接下來幾天,李元柔果然不再哭了,倒不是因為答應了雲王,而是她自己不想哭了,彷彿那天一次性流乾了最近要流的淚。
再有就是眼睛疼的不行,她算了算自從蕭洛白走後,她的眼淚幾乎就沒停過,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哭傷了眼睛,所以不能再哭。
可是幾天過去,眼睛消了腫,卻還是疼,大丫終於忍不住叫了府醫過來檢視。
府醫先是看了看眼睛,又伸手給李元柔把了把脈,他面上神情逐漸有了變化,張了張嘴卻沒說話,似是難以啟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