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象被烙鐵熨了一般滾燙。
“我說真的。”
“你嚇糊塗了,早些睡吧。”
計遙從地上一躍而起,身姿一動,已在門外。
小詞頹然坐在他的床上,聽見他在隔壁關門的聲音,月光撒在床前,照在他的靴子上,慌的鞋子都不穿就落荒而逃,他真的不喜歡她麼?
初見
計遙是在兩年前的計府。
那天,師父蕭容帶著她離開錦繡寨,第一次到了山下的定州城。十五歲的小詞近十年沒出過錦繡山,見過的少年只有東山的阿寶。
師父帶著她一路穿過雕樑畫柱的迴廊,雕欄玉砌的花園,到了計府的中廳之外。
迴廊下的畫眉婉轉低鳴,廳裡傳來一個痛心疾首的聲音:“練功夫如同女人生孩子,沒有個十月懷胎,十分辛苦,是生不出個大胖小子的!你說說你,都小產多少次了?”
這說法又新鮮又好笑,小詞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廳裡的計遙回過頭,從五福呈祥的窗欞間看過來,小詞的笑凝滯在臉上,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清雅少年,巍巍如山,幽幽如潭。
廳內繁複雍容的擺設在他身後渾然淡去,他一身墨綠的衣衫,如同深山新雨後的一棵修竹,卓然獨立。
聽見動靜,從廳裡出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看見蕭容,她燦然一笑:“原來是表姐來了,稀客稀客。咦!這是誰家的女兒如此美麗?”她目光落在小詞的身上,如見天人。
蕭容笑著看了一眼小詞:“這是小詞。”
林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恍然大悟:“原來是小詞!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蕭容淡淡一笑,隨著林芳進了中廳。
訓完兒子的計恩默笑臉相迎:“表姐見笑了,阿遙又被人退了貨。”
計遙略有些尷尬,喚了一聲姨母,對蕭容施禮。
蕭容見計遙有些清減,遂對計恩默笑道:“一個錦繡少年郎吃素被生生吃成一個綠竹竿子。你就不心痛?還在嘴硬。”
計恩默愁道:“這一次,烤了方丈的信鴿吃,可是犯了偷竊,殺戒,葷戒。”
“兒子是俗家弟子,算不得犯戒。”計遙有些不服氣,低聲辯駁。
計默瞪他一眼,對蕭容道:“各大門派除了峨眉,他去了個遍,叫我情何以堪啊。”他一手支額,一手扇風,愁苦萬分。
林芳不以為然:“老爺愁什麼,跟著我練功夫不就行了。”
計恩默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夫人,你除了那個翻雲覆雨手,還會什麼?”
“老爺不要這麼說,一招制敵就行了。當年,我還不是一招拿下老爺,生了阿遙。”
計恩默老臉一紅,連著咳嗽了三聲,倉皇出了正廳。
小詞又是“撲哧”一笑,卻招來計遙冷冷一眼。
小詞卻恍然不覺,只覺得這一家人好生可愛,計恩默說話風趣,林芳毫無機心象個少女,而年少的計遙倒象是比父母還要老成,想到此,她對著計遙又是“撲哧”一笑。
計遙微蹙眉頭,看著小詞,不明白姨母怎麼會收了這麼一個沒有規矩的徒弟。
林芳得意地笑著:“兒子,跟著娘最好了,娘不讓你早起,也不讓你吃素。”
計遙很想重複一下他爹剛才的話。但是顧慮到他孃的面子,委婉地說道:“這個,兒子想採納各派所長,百川歸海,將來行俠天下。”
“可是,峨眉是不收男弟子的。”
“我沒說要去峨眉。”
小詞又是“撲哧”一笑,聽師父說峨眉都是女嬌娥,他若去了,還不是落滿一頭的桃花砸暈了回來?
計遙又看她一眼,眼中隱隱有了慍意,彷彿知道她心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