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真的很失態啊
週三,是阿笙固定的理療時間。正是初冬時節,阿笙腿疾加重,每天都呼哧呼哧地抽痛著。朱建安看著心疼,只能加長按摩的時間來緩解阿笙的疼痛感。
阿笙出車禍後,朱建安就幫阿笙做理療,眨眼也5年多了。朱建安看過很多截肢患者,很多患者在截肢後接受不了,變得暴躁,變得消極,但阿笙不是。阿笙那麼小的年紀,卻十分乖巧懂事,也很有禮貌。剛開始阿笙是跟媽媽一起來,阿笙怕媽媽擔心按摩的時候輕易不會喊疼,但朱建安知道,這孩子是在強忍著。朱建安也沒見阿笙哭過,埋怨過,每次理療結束,阿笙總是禮貌地謝過朱建安,這讓朱建安對阿笙多了一份心疼。
阿笙出國的這幾年,朱建安還幫忙聯絡美國的理療師朋友,讓他們務必照顧好阿笙。阿笙學成歸來,把公司打理得那麼好,朱建安感到十分欣慰。
“小笙,你們公司招人嗎?文編文秘方面的。”朱建安一邊按摩,一邊問。
“怎麼了?這個我不懂,要問人事部門。”
“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想在A城找工作,不知道你們公司有沒有崗位讓她試試,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
“哦,我也認識?是誰?”
“上禮拜給你做專訪那個沈小姐。”朱建安說。
“你們怎麼認識的?”阿笙聽到沈小姐三個字,一下就緊張起來。
“上週我回B城相親,她是相親物件,我們就聊了起來。沈小姐挺好玩兒的,相親沒成功,做做朋友還是很不錯的。她不想在B城工作,我便勸她來A城。”
阿笙沉默了下來,在聽到攸寧相親後,眉頭一皺,心也沉了下去。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那你有跟她提起我嗎?”其實他想問的是攸寧知不知道他截肢的事實。
“沒有,我就跟她說我認識你,其他什麼都沒說。”阿笙舒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終歸還是太小了。阿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瞞一輩子,但至少現在,他不想讓攸寧知道。阿笙知道攸寧是不會介意他的腿疾的,但他還是不自信,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勇氣以這樣的姿態跟攸寧走下去。
朱建安見阿笙沉默,以為是那句話說得不對,忙說:“沒關係,沒崗位也沒事,我跟沈小姐說就是了。”
“我們單位只招研究生學歷以上的,那個沈小姐,才本科畢業吧。”阿笙說的是事實,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攸寧如果在盛雲的話,沒兩天就知道他截肢這件事了。所以,阿笙是不會讓攸寧進公司的。
朱建安把阿笙的話帶給了攸寧,攸寧說“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攸寧心裡十分難受,什麼研究生,什麼破工作,我低聲下氣求一個工作,阿笙都拒絕,還真是冷血呢。越想越不爽,爸媽在家,攸寧不想在家裡哭,於是藉口說公司有事,一個人跑到酒吧喝酒。攸寧酒量很差,兩瓶啤酒就能讓她失去理智,醉酒中,她撥通了阿笙的電話:
“阿笙,你為什麼不要我?阿笙,我是攸寧啊,你忘記攸寧了嗎?阿笙我好想你啊,阿笙……”電話響起的時候阿笙剛剛到家,他在想這麼晚攸寧打來有什麼事,接起電話後就聽到攸寧的哭聲,一邊哭還一邊胡亂地說話。但句句都跟針一樣紮在阿笙的心頭,阿笙知道攸寧醉了。
“攸寧。”阿笙輕輕地喊了一聲。
“阿笙,高三的時候我去找阿笙,但是那個張青青……”攸寧話語有點凌亂,周圍又嘈雜,阿笙聽不太清。她剛剛說高三來找我,是什麼時候,看來是問不出答案的,攸寧醉了。
“攸寧,你現在在哪兒?”阿笙很擔心。
“酒吧,1988酒吧。這裡好熱鬧呀阿笙。”攸寧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阿笙你要來嗎?很好玩的哦。”
好玩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