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只要他不放棄,他總能找到他的孩子。
天大地大,還能有人的腳走不到的地方嗎。
但二十年後的今天,他才知道,就算他將這世上的地都翻過來,他的孩子也找不到了。
他曾經傷了腦子,他忘記了自己的來處,只隱約記得父母給他起的名字。
褚賜,褚賜,上天的恩賜。
他是這世間的一抹冤魂,因為有人要為他報仇。
車窗往下搖了搖,風灌了進來,褚永根哭光了二十年的淚。
直到聲嘶力竭,眼淚都哭不出來的時候,他沙啞著問:“瞿白,我拜託你,你告訴我,我的孩子,他是怎麼死的?”
他總要知道,總要知道他後半生得怎麼活啊。
***
到下午的時候,趙建國那邊給了遲夏和駱尋關於那七個救援隊員的資料。
這支救援隊的八個人,除了趙盛乾,分別是趙軍林、趙輝、趙亮亮、趙紅軍、楊剛,以及兩個女生,趙美蓮和曲飛雨。
除了曲飛雨是外地人,其餘幾個人都是餘吉本地人,楊剛是隔壁村的,剩下的都是橋頭村人。
五年前救援行動發生意外後,趙軍林,趙亮亮,趙紅軍三個人調動工作去了外縣,趙輝和楊剛去了大城市打工,曲飛雨回了老家,趙美蓮嫁到了榆濱,如今都有兩個孩子了。
但很快,分散在各地的七個人,就要齊聚在餘吉了。
與此同時,橋頭村,馮玉芹家。
馮玉芹去了醫院看望婆婆之後就直接回了家。
她在兩處打工的地方都請了假,並沒有和她跟遲夏他們所說的那樣去工作。
女兒糖糖手裡拿著一瓣西瓜在啃,目光懵懂地看著媽媽從櫃子裡取出一張黑白照片放在了桌子正中間,然後在那照片前面擺上水果,還有她在廟裡才能看到的香。
“是爸爸!”
她啃著西瓜,眼裡只有好奇和有趣。
她還不知道人的照片拍成黑色放在那裡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死亡究竟會帶給人什麼痛苦,更何況,她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她的爸爸。
她只是偶爾好奇為什麼她沒有爸爸,也只是偶爾,有媽媽和哥哥,她已經很幸福了。
馮玉芹又拿來了兩個火盆放在了桌角處,將到時候要用的紙錢和元寶分好放在一旁。
紙錢是她親手拓的,元寶是她親手疊的,還有一些,是兒子幫著疊的。
女兒什麼都不知道,她看到元寶來了興趣,走過去蹲在媽媽身邊,嘴角還有西瓜水,她指著元寶:“媽媽,我想要這個。”
“這個不能玩。”馮玉芹說:“這是要燒給爸爸的。”
“為什麼要燒?”
“怕爸爸在下面沒有錢花,這是爸爸那裡的錢,有了這些錢,爸爸就可以過得好一點。”
“那我也給媽媽燒。”
西瓜汁順著她的小手滴到地上:“這樣你就不用每天去掙錢啦。”
孩子的童言無忌讓馮玉芹熱了眼眶,她想笑,嘴角卻扯不開來。
她又難過又愧疚,擦著女兒嘴角的西瓜漬:“傻姑娘,你媽我可不能這麼早就用上這東西。”
糖糖不解:“那什麼時候用?”
“等你跟哥哥長大了,不需要媽媽的時候。”
她擦乾淨女兒的嘴,撐著她的腋窩將她抱起來:“好了,你去外面看看,你飛雨阿姨她們來了沒有。”
對年幼的趙糖糖來說,照片裡的那個人對她並不重要。
她更歡喜的是家裡要來很多人,有她喜歡的叔叔阿姨們,她還能得到很多零食和糖果。
美蓮阿姨和飛雨阿姨還會給她帶漂亮的衣服。
她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