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告訴你事情不是這樣的。」她堅持道。

「你怎麼會知道呢？」斯塔克韋瑟問道。

「我知道，」班尼特小姐回答道，「你覺得我對這棟房子裡的人還有什麼不瞭解的嗎？我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很多年。」她坐在扶手椅上，「我很喜歡他們，他們所有人。」

「包括已故的理察·沃裡克？」斯塔克韋瑟問道。

班尼特小姐似乎陷入了沉思。「我曾經喜歡他。」她回答道。

一時無言。斯塔克韋瑟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著她，低聲說道：「接著說。」

「他變了，」班尼特小姐說道，「他變得扭曲，心態變得完全不同。有時他甚至是個魔鬼。」

「是的，每個人似乎都同意這點。」斯塔克韋瑟說道。

「但如果你認識以前的他。」她開始說。

他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相信。要知道，我覺得本性難移。」

「但理察變了。」班尼特小姐堅持說道。

「哦，不，他沒有。」斯塔克韋瑟反駁道，他繼續在房裡踱步，「我敢打賭你搞錯了。我敢說他一直是個惡魔。我想他就是那種為了成功和快樂或者為了別的什麼而隱藏真實自我的人，只要他們能得到他們想要的。但是揭開表面，殘忍的那面一直都存在著。」

他轉過身去面對著班尼特小姐：「我敢打賭，他一直那麼殘忍，他可能是學校裡的惡霸。當然，他對女人很有吸引力，女人總是被惡霸所吸引。我敢說，打獵時，他發洩了自己那種病態的殘忍。」他指著牆上的狩獵獎盃。

「理察·沃裡克一定是一個可怕的利己主義者。」他繼續說道，「從你們所有人談論他的話來看，我就是這麼看待他的。他喜歡偽裝自己，表面上是個好人，成功、慷慨、親切，還有其他種種。」斯塔克韋瑟仍在不停地踱步，「但卑劣的一面一直都在。他發生了意外，這一導火索將一切都燒盡，於是你們看見了真實的他。」

班尼特小姐站起來。「我認為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她憤怒地叫道，「你只是個陌生人，你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也許是的，但我聽了很多故事。」斯塔克韋瑟反駁道，「每個人似乎都出於某種原因和我談話。」

「是的，我想是這樣。是的，我現在也在和你談話，對嗎？」她又坐下來，承認道，「那是因為我們這裡的人，沒有人敢跟另一個人談論這個話題。」她抬頭看著他，懇求道：「我希望你不要離開。」

斯塔克韋瑟搖了搖頭。他說：「我真的沒能幫上什麼忙。我所做的，只是闖進屋子，發現了屍體而已。」

「但是是蘿拉和我發現了理察的屍體。」班尼特小姐反駁道。她停頓了一下，而後突然補充道：「是蘿拉……你……」她的聲音漸漸消失，最終歸於沉默。

第十八章

斯塔克韋瑟看著班尼特小姐笑了。「你很聰明，是嗎？」他打量著她說。

班尼特小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幫了她，是嗎？」她問道，聽起來像是在控告他。

他從她身邊走開。「你在胡思亂想。」他告訴她。

「哦，不，不是的，」班尼特小姐反駁道，「我希望蘿拉快樂。我非常希望她能幸福！」

斯塔克韋瑟轉向她，大聲說道：「該死的，我也一樣！」

班尼特小姐驚奇地看著他，隨後她又開始說話。「那樣的話，我……我得……」她正說著，就被打斷了。斯塔克韋瑟示意她保持沉默，他低聲說：「等一下。」他急忙走到落地窗前，開啟窗戶喊道：「你在做什麼？」

班尼特小姐看到賈恩在草坪上，手裡還揮舞著一把槍。她迅速走到落地窗前，急切地叫道：「賈恩，賈恩，快把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