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警督說,「但她可以從柵欄下溜走,穿過田地離開這裡,不是嗎?我想喬治爵士仍在抱怨住在旁邊旅舍的擅闖者們吧。我認為,如果有人可以像擅闖者那樣溜進莊園,那麼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溜出去。」
「哦,是的,長官,毫無疑問。但我問過她的女僕了。斯塔布斯夫人穿著(科特雷爾看了看手裡的紙條)一件粉紅色喬其紗材質的縐裙——管它是什麼呢,戴了一頂寬大的黑色帽子,腳踩一雙四英寸高的法式高跟鞋。如果她想從田地裡逃跑的話是不會這麼裝扮的。」
「她沒有換過衣服嗎?」
「沒有。我和女僕確認過了。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什麼也沒帶。她沒有打包行李什麼的,甚至連鞋都沒換。每雙鞋都在,足以證明這一點。」
布蘭德警督眉頭一皺,想到了一種不太好的可能性。他非常乾脆地說:
「讓那個女秘書,布魯斯……不管她叫什麼,再過來一下。」
布魯伊斯小姐走了進來,滿臉不快,上氣不接下氣。
「警督,」她說,「你找我?喬治爵士狀態不太好,如果事情不緊急的話我得去——」
「他為什麼狀態不好?」
「他剛意識到斯塔布斯夫人,呃,是真的失蹤了。之前我跟他說斯塔布斯夫人可能只是去樹林裡或其他地方散步了,但他覺得夫人一定出事了。真是荒謬。」
「這或許並不荒謬,布魯伊斯小姐。畢竟,今天下午已經發生了一起謀殺案。」
「你肯定不會認為斯塔布斯夫人——但這聽起來太荒唐了,斯塔布斯夫人可以照顧自己。」
「她可以嗎?」
「她當然可以了!她是成年人,不是嗎?」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需要有人照看。」
「無稽之談,」布魯伊斯小姐說,「當她不想做事的時候她可能就會裝傻。這騙得了她丈夫,但我敢說,騙不了我。」
「布魯伊斯小姐,你不太喜歡她,對嗎?」布蘭德好奇地問。
布魯伊斯小姐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縫。
「我喜不喜歡她並不重要。」她說。
門猛地被推開了,喬治爵士走了進來。
「喂,」他生氣地說,「你們得想點兒辦法。海蒂在哪兒?你們得把海蒂找到。我不知道這兒他媽的發生了什麼事。一些殺人狂魔花了半克朗錢,混入了這場喧鬧的遊園會中,表面看起來和他人無異,實際上整個下午都在四處走動,策劃謀殺。照我說,事情就是這樣。」
「喬治爵士,我覺得沒必要那麼誇張。」
「這對你來說當然沒什麼了,你只是坐在桌子後面寫些東西而已。我想要的是我的妻子。」
「我們正在搜查她的下落,喬治爵士。」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她失蹤了?好像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失蹤兩三個小時了。她沒去給孩子們的化裝舞會當裁判,我就覺得很奇怪,但沒人告訴我她失蹤了。」
「那時還沒人知道。」布蘭德警督說。
「好吧,應該有人知道的,有人應該注意到的。」
他轉向布魯伊斯小姐。
「你應該知道的,阿曼達,你一直在關注著周圍的動向。」
「我不可能無處不在,」布魯伊斯小姐說,她的聲音突然像要哭出來一樣,「需要我關注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斯塔布斯夫人想閒逛的話——」
「閒逛?她為什麼要閒逛?她沒有理由閒逛,除非她想避開那個外國佬。」
布蘭德抓住這個機會趕緊發問。
「我有一些事想問你,」他說,「大約三週前,你的妻子是否收到過德索薩先生的來信,信中說他要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