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索薩猶豫了一會兒,說:
「我記不清了……不,我想她沒有回信。不過也沒必要回。我在四處航行,沒有固定的地址。而且,我覺得我的表妹——海蒂,不太擅長寫信。」他補充道,「儘管我聽說她已經出落成了一位漂亮的女人,但你懂的,她腦袋不怎麼靈光。」
「你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見到她?」布蘭德故意用一種疑問的語氣問道。德索薩露齒一笑,表示肯定。
「她好像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他說,「肯定是這場遊園會讓她覺得很無聊。」
布蘭德警督謹慎地斟酌詞句之後,說:
「德索薩先生,你的表妹有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而故意躲著你嗎?」
「海蒂想躲著我?真的嗎?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什麼理由躲我呢?」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德索薩先生。」
「你是說,海蒂缺席這次遊園會是為了躲我?太荒謬了!」
「據你所知,她有沒有理由……我是說……害怕見到你?」
「怕——我?」德索薩以一種質疑和高階譏諷的口吻說,「警督,請允許我這麼說,你的這個想法太離譜了。」
「你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友好嗎?」
「就像我和你說的。我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十四歲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了。」
「然而你一到英格蘭就來找她了?」
「噢,至於這個,那是因為我在你們這兒的一份報紙上看到了一則關於她的新聞。上面提到了她的孃家姓,說她嫁給了這個富有的英國男人,所以我想我得去看看小海蒂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她有沒有變聰明一點。」他又一次聳了聳肩,說,「這只是表兄妹之間的禮尚往來。加上些許好奇心,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警督又一次盯著德索薩,心想,他圓滑孤傲的背後隱藏了什麼呢?他採取了一種委婉的問話方式,說:
「你能否和我講一些你表妹的情況呢?比如她的性格?行為?」
德索薩有些驚訝,但表現得很有禮貌。
「這和船庫裡的女孩謀殺案有什麼關係嗎?哪件才是你們真正在調查的事呢?
「這兩者之間也許會有某種聯絡。」
德索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微微聳肩,說:
「我對我的表妹一直不怎麼瞭解。她生於一個大家庭,並沒有引起我的特別關注。但如果非得回答你的問題的話,我會說,她雖然智商不高,但據我所知,並沒有殺人傾向。」
「德索薩先生,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嗎?我表示懷疑。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不,海蒂不會殺人的,除非她變了個人。」他站了起來,說,「我想你不會再問我別的事了,警督。希望你辦案順利。」
「德索薩先生,我想,你這一兩天不會離開赫爾茅斯吧?」
「警督,你說得很客氣。這是委婉的命令嗎?」
「只是請求,先生。」
「謝謝你。我打算在赫爾茅斯待兩天。喬治爵士十分友好地邀請我在他家留宿,但我更喜歡住在『希望號』上。如果你想進一步瞭解情況的話,可以去那兒找我。」
他有禮貌地鞠了個躬。
霍斯金斯警員幫他開了門,他走了出去。
「虛偽的傢伙。」警督咕噥了一句。
「是啊。」霍斯金斯警員十分贊同。
「如果她有殺人傾向,」警督自言自語道,「她為什麼要殺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呢,這並沒有任何意義。」
「你永遠無法理解一個愚蠢的人。」霍斯金斯說。
「關鍵是她有多愚蠢?」
霍斯金斯搖搖頭,故作聰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