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點自豪,他指著那行模糊的鉛筆字跡讓他們看:「和烏娜共進晚餐。薩伏伊,星期二,十九日。」
「那天晚些時間德拉克小姐又去了哪兒,您知道嗎?」
「她去看了乏味的叫什麼『粉色牡丹』的表演,十分無聊,她是這樣告訴我的。」
「您非常確定德拉克小姐那個晚上和您在一起?」
勒馬錢特先生不高興地注視著她。
「怎麼啦,那是當然。難道我不是這樣告訴您的嗎?」
「或許是她要您這樣告訴我們的吧。」塔彭絲說。
「好吧,事實是她確實說過一些相當蹊蹺的話。啊,讓我想一下,她說——『你認為我和你正坐在這兒吃晚飯,但實際上我正在二百英里外的德文郡吃晚餐呢』。你說這話奇不奇怪?難道還是靈魂出竅這類?更有趣的是,我的一個老朋友,迪基·賴斯,居然說他確實在那兒看到過她。」
「這位賴斯先生是誰?」
「哦,只是我的一個朋友。他一直和姑媽住在託基。他姑媽像顆老蠶豆,生命搖搖欲墜,卻總是一年年活下來。迪基一直在那兒扮演一個孝順侄兒的角色。他說,『我有天看到那個澳大利亞女孩啦——叫烏娜什麼的。本來想過去和她說句話,但是我姑媽非拉我去和一位坐輪椅的老女人聊天。』我說,『哪天?』他說,『哦,星期二,大約下午茶的時候。』當然,我告訴他,他一定是弄錯了。但是這事讓人覺得很奇怪,不是嗎?因為烏娜那個晚上不是也提到德文郡了嗎?」
「是很奇怪,」湯米說,「告訴我,勒馬錢特先生,當晚在薩伏伊飯店裡有沒有您認識的人?」
「旁邊的桌子坐著奧格蘭德一家。」
「他們認識德拉克小姐嗎?」
「哦,是的,他們認識她,但估計並不是很熟。」
「好吧,如果您再沒什麼要告訴我們的話,我們就告辭了。」
「要麼那個傢伙是個非常出色的騙子,」當他們來到大街上時,湯米說,「要麼他說的全是真話。」
「是的,」塔彭絲說,「我現在改變了原來的觀點。我有種感覺,那個晚上烏娜·德拉克就在薩伏伊吃晚餐。」
「我們現在去邦當飯店,」湯米提議說,「給餓壞的偵探們點個餐。在此之前,讓我們先弄到幾個女孩的照片吧。」
而結果證明這件事情遠比想像得要困難得多。
他們進入一間照相館,請求沖洗幾張類似的照片,卻遭到了斷然拒絕。
「為什麼所有這些在書中寫得非常簡單輕鬆,而在實際生活中這麼難呢,」塔彭絲悲嘆說,「看他們那懷疑的目光,你說他們會認為我們要用這些照片幹嗎?我們最好突然襲擊,去拜訪一下簡。」
結果證明塔彭絲的朋友簡是樂於助人的性情,她讓塔彭絲在她的一個抽屜裡任意翻看,挑出幾張不同型別的比較合適的照片,這些照片是她過去一些朋友的。簡把這些照片塞進抽屜後,幾乎都忘了。
帶上這些漂亮尤物們光彩奪目的照片,他們全副武裝,趕往邦當飯店,那兒有新的困難和更昂貴的代價等著他們。湯米不得不挨個兒抓住每一名侍者,賠著笑臉,塞給人小費,然後再請對方辨認那些照片。結果並不讓人滿意。至少有三張照片上的姑娘被指認上週二曾在那兒吃晚飯。接著他們馬不停蹄回到辦公室,塔彭絲把自己埋進一堆火車票據中。
「十二點帕丁頓,託基三點四十五。這是火車票,勒馬錢特的朋友,西米、木薯或什麼先生,在下午茶時間在那兒看到她。」
「我們還沒有仔細核實過他的話,別忘了。」湯米說,「如果,如你剛才所說,勒馬錢特是烏娜·德拉克的朋友,他就可能編造了剛才那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