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警力在許多方面還是挺優秀的,就憑這些蛛絲馬跡,他們追蹤到了這個女孩,確認她的身份——名叫多蘿西·埃文斯。她被控謀殺。警方警告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將被當作呈堂證供,但是她堅持發表辯護宣告,又在接下來的審訊中詳細複述了一遍,沒任何新東西。
「她是這樣說的:她是個打字員,一天晚上在電影院和一位衣著入時的先生結識,那個人說喜歡她。他告訴她,他名叫安東尼,建議她來自己的太陽穀別墅看看。她當時並不知道他有妻子。他倆約定接下來的那個週三她去太陽穀——就是那個特殊的日子,你該記得,那天僕人去了倫敦,而他的妻子也不在。最後,他告訴她他的全名是安東尼·塞斯爾,同時說了他房子的名字。
「她如約在那個晚上來到別墅,見到了塞斯爾,他剛從球場回來。儘管他承認自己很高興見到她,但這個女孩卻說一見面他的態度就有些奇怪。一般隱約的恐怖感湧上心頭,她真希望自己沒有來過。
「一頓簡單的晚餐後——晚餐是早就備好的——塞斯爾提議出去走走。這個女孩同意了,他帶她走出房子,不久,他們沿著那條『羊腸小道』走到高爾夫球場的跑道上。然後突然間,正當他們經過第七個球座時,他似乎完全喪失了理智,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槍,揮舞著說他活到頭了。
「一切都完了!我被毀掉了——完蛋了。你應該和我一起走。我先殺了你——然後是我自己。他們明天早晨會發現我們的屍體緊挨在一起——一起赴了黃泉。
「等等——說了很多這一類的話。他抓住多蘿西·埃文絲的胳膊,而她,此刻也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必須對付眼前這個瘋子,於是瘋狂掙扎擺脫他的控制,失敗後又去搶奪他手裡的槍。他們撕扯在一塊,掙扎中他一定扯下了她的頭髮,釦子上纏住了她外套的纖維。
「最終,經過殊死搏鬥,她掙脫出來,穿過高爾夫球場逃命,時刻擔心會被子彈擊倒。她被矮樹樁絆倒了兩次,但最終還是找到了去火車站的路,發現並沒有人追上來。
「這是多蘿西·埃文斯的故事版本——她一直都堅持這個說法。她矢口否認自己曾用帽針襲擊他——儘管在那種情況下這是很自然的自衛行為——而這個說法可能是真的。在屍體附近的金雀叢中,的確找到一把左輪手槍,這和她的說法相符,而這把槍沒有開過火。
「多蘿西·埃文斯被送去審判,但是案情仍然是個謎。如果她的說法可信,那是誰刺中了塞斯爾上尉?另一個女人,那位棕色衣服的高個兒女人,她的出現似乎給他帶來極大煩惱。至今沒有人解釋過她和這個案子的聯絡。她似乎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高爾夫球場的人行道上,然後從那條小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再聽說過她。她是誰?當地人?從倫敦來的?如果來自倫敦,她是坐汽車還是乘火車來的?除了身高,她沒有什麼顯著的特徵;似乎沒有人能描述她的外貌。她不會是多蘿西·埃文斯,因為多蘿西·埃文斯嬌小白皙,並且那時已經到火車站了。」
「他的太太?」塔彭絲提議,「會不會是他的太太?」
「很合理的提議。但是塞斯爾太太也是一個小個子女人,並且,哈拉比先生一眼就能認出她,似乎她確實不在家。案子的另一個進展漸漸明朗。波派庫恩保險公司正在進行停業清算,帳目結果表明大量資金被侵吞。塞斯爾上尉對多蘿西·埃文斯說的那些瘋話的原因現在已昭然若揭。過去這幾年他一定有計劃、有步驟地貪汙了大量公款。哈拉比父子都不知道這些事。他們實際上已經破產了。
「案情就是這樣。塞斯爾上尉處於罪行敗露和破產的邊緣。自殺是最自然的解決方式,但是致他死亡的傷口又排除了這種可能性。誰殺了他?是多蘿西·埃文斯?還是那個神秘的棕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