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逼來,一時間,夢南柯竟辯不出哪個毛大娘是真人,哪個是幻影。幾次對準一個毛大娘刺去,皆一一刺空,毫不受力,倒險險吃了背後擊來的一拐。
只一會,夢南柯已汗透內衫,其護身劍氣,也被毛大娘鐵柺越裹越緊。而他,竟似被無數軟索絆住一樣,越來越舉步艱難,每使一劍,皆遇強大的壓力追來。看這趨勢,不一會便將束手就擒。
夢南柯掙扎之時,猛想起父親曾向他講過一種“幻杖法”,乃邪道陰功,怪異無比;交戰之時一旦使出,八方見杖,虛實交叉,難以辯別真偽。縱是一流高手,若被幻杖困住,不得破法,萬難逃出。要破此杖法,唯有用純陽童子功所成罡氣,對南方離宮竭盡全力一吼,穿透對方所佈的杖氣。此時被困者只須借這一吼之力,順氣躍出後,反手一擊,便可將使杖之人擊斃。
夢南柯見毛大娘拐法,大似父親所講的邪道杖法。想自己雖不是練的童子功,但至今仍是原身,不如一試。
緊急之下,夢南柯顧不了許多,對準南方離宮猛吸一口氣,傾力大喝一聲,人隨劍起,一式直搗黃龍,急射而起。
夢南柯這一喝,雖不及純陽童子功威力,但毛大娘的拐陣,竟一滯一抖,被夢南柯這聚十成功力的一吼一劍,撕開一個大口,就如氣袋被刺破似的,頓時癟了下去。
夢南柯雖破陣而出,卻再無力使出那致命的反手一擊。而是一踉蹌,連晃幾晃,方才站穩。
縱這樣,也令毛大娘大吃一驚,收起柺杖驚道:“咦,你這娃兒,倒還看你不出,這麼厲害?再接老身一爪試試!”
說著,將鐵柺一擲,舞動一雙白骨爪,帶起一陣陰風,向夢南柯抓來。
夢南柯見毛大娘的幻杖已破,還敢這麼囂張,更不敢大意,立即左扇右劍迎上,招招皆指向毛大娘致命之處。
不想毛大娘毫不畏懼,不閃不避,張牙舞爪,一味對夢南柯強攻而來。夢南柯扇尖幾次點到她腰胸大穴,皆全無用處,而劍尖刺到她身上,也如擊在金屬上,錚然有聲。一疏神間,手中軟劍,竟被毛大娘白骨爪抓住。
夢南柯大急,為自救,左手之扇,急向毛大娘眼睛點去。不想,毛大娘竟放開抓劍之爪,雙手護睛。
夢南柯見毛大娘一身堅硬似鐵,實無法傷她,早已慌神,不料一點向她眼睛,她竟如此驚慌,當下不由大喜。叫道:“你這毛婆子,也有怕時?”
說著左肩右劍,招招皆攻向毛大娘雙眼。毛大娘一時間,竟被逼了個手忙腳亂,後退不迭。
夢南柯進攻之時,持扇之手,已暗掣二棋於掌。趁毛大娘窮於應付之時,一甩手,一黑一白兩子,齊向她雙眼飛去。
這毛大娘,頓如大力鬼王一樣,著了夢南柯道兒。昏暗中,只見白光一閃,只道是暗器打來,自恃手硬,伸手便抓。不料剛抓住,另一隻黑子已無聲而至,“卟”的一聲,陷入了毛大娘左眼。
毛大娘只覺左眼一痛,一慌神,被夢南柯狠命一腳,踢在腰上,一時站立不穩;雙手一揚,跌下奈河橋去。
但見橋下,黑水翻滾,那毛大娘在毒水中掙扎一陣,不一會兒,便衣爛肉褪,變成一具黑骨。
夢南柯看得毛骨悚然,半晌作聲不得。暗道,怪不得武林中人一提起鬼府,盡皆變色,今天見此,果然厲害!
但他少年氣盛,全無退怯之心。當下躍上奈河橋。向前走了一段,但見岔洞無數。算來下面之關,應是望鄉臺了。計算時辰,此時天禽星;應在北方偏東,因此朝前面往左數第一洞鑽去。
不想夢南柯剛才與毛大娘相鬥,精神過於緊張,雖過了一個時辰,卻以為才過片刻。這計算失誤,北斗七星,剛好換位。夢南柯這一鑽,竟鑽進了死洞。
夢南柯走不了一會兒,便覺越來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