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
既是指音樂。
更是指她。
鍾善發覺,他含沙射影的本事有了爆炸式的增長。
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堵。但面上仍笑著掩飾尷尬,語氣裡帶有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失落:“那好吧。”
裴岑態度已十分明確。他像對待陌生人般對她,再無例外。
現下的情形,僅僅是因為陶冶的拜託,讓他不好拒絕。
一路上,再沒有任何交談。
漫長如整個世紀的二十分鐘後,車停在盛嘉園。
鍾善解開安全帶,掂起傘。
裴岑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沉默著下車,輕關上車門,沒有即刻離開。
不管怎樣,出於基本的禮貌,她應該道謝。
儘管這些禮貌裡,可能夾雜了那麼點私心。
鍾善轉身,抬手輕輕釦了幾下。
車窗緩緩落下。
副駕駛上的手機突然亮起。
來電人是陶冶。
裴岑皺了下眉,手指劃過,再次歸於平靜,轉而看向鍾善。
像是在無聲催她,還有什麼事快說,趕時間。
鍾善握傘的五指張開又收緊,因他的態度冷靜不少,很官方地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麻煩了。”
“客氣。”裴岑揚了揚唇捎,旋即落下,笑得很假,“順路而已。”
順路而已。
潛臺詞就是,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只是出於朋友的請求罷了。
鍾善低眉,往後退了兩步,“注意安全。”
裴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秒。
她的頭髮長度永遠在肩胛骨靠下方一點,烏黑柔順,襯得面板更加雪白。
撐傘的右手,纖細的手腕上垂下手鍊的流蘇,跟她今天棗紅色的連衣裙很配。
鍾善低頭沉默不語的樣子,又讓裴岑想起來兩個人最後見面那次。
也是這樣的下雨天。
他自嘲地笑了聲,下一秒便驅車離開,不帶任何留戀。
黑色轎車消失在視線裡。
鍾善撐傘快步走進小區,進房間後關門,擺好阻門器,才感覺到一身的睏倦。撲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心情本該不錯的。
結束了連續加班兩個月的專案,能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打牌罕見地贏了錢。
但和裴岑的再遇,他冷漠疏離的態度,卻讓她心口犯堵。
說不上是難過。
畢竟當年是她對不起他,把話講的那樣決絕。
倘若角色互換,鍾善見到裴岑,都要罵上幾句再走。
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該。
-
雲寧的另一端。
裴岑洗完澡,驀地想起掛掉的電話,點開未接記錄,回撥。
“你剛怎麼掛我電話了。”陶冶頗為委屈。今天剛被未婚妻折騰,打給自家兄弟還被掛電話。
腔調極其矯揉造作,讓人汗毛直立。
裴岑瞬間拿遠手機,警告道:“好好說話。”
“別別別!”陶冶清了清嗓子,“之前下雨天怎麼喊你你都不出來,還以為你雨天憂鬱呢,怎麼今天捨得出來了?”
“譚雅女士在家。”
陶冶樂得不行,“譚姨又催你?她前幾天還讓我多幫你留意……”
裴岑面無表情地聽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