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太坐在炕邊兒上,隔著小桌蠟燭姚善初的手,忍不住像倒豆子一般開始說貼心話,“你是不知道,宋姨娘那賤蹄子,管了家以後便開始囂張,雖不敢扣下正房的東西,但裡裡外外明面暗裡沒少貪銀子,若不是我在病中,實在有心無力,早就治一治她了。”
姚善初笑了笑,反拍自己母親的手,安慰道“娘就容宋姨娘再折騰些日子罷,您好好養病,這樣的人還不需您動腦筋,費心費力。”
姚太太有些不理解姚善初的話,氣沖沖道:“連你都要勸我以後安生過日子,由得那賤蹄子胡鬧麼?”
“女兒怎麼會?依女兒的意思,母親不如分權制衡,管家這事放在誰手裡都會做些小動作,而母親自己管又太過費心,不如再找一個人與宋姨娘一起管家,隔段時間向母親總結一次,這樣母親樂得清閒,又省得宋姨娘一人做大。”姚善初仔仔細細說道,姚太太聽著心知有道理,點了點頭,隨即皺了皺眉,“可是這個人哪裡去找?我看你父親對梅姨娘還有念想。”
“這便正好了,娘你何必不順水推舟呢?既然有念想,那復寵是早晚攔不住的,只是卻個時機和臺階,娘你做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呢?”說到這裡姚善初瞧姚太太還沒有想通,便繼續道:“娘,您勸上兩句不僅顯得您大方,更讓爹明白,你才是最懂他的人,到時候再讓梅姨娘與宋姨娘一同管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娘要做的就是坐收漁翁之利。”
姚太太這才點了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姚善初繼續道:“我倒是覺得五丫那孩子不錯,梅姨娘也是個老實的,這些年都安生過來了,不會興什麼風浪。”
“那對母女真如你說的,我管家時從不缺他們衣食,現在宋姨娘管家待她們十分刻薄也沒見梅姨娘告狀,只是你父親對當年五丫的事始終耿耿於懷,不知道能不能邁過這道坎。”姚太太有些心虛,禍從口出外一惹惱了姚老爺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爹雖然脾氣倔,但還是受不了軟言細語的,娘,你當年就是太強硬了。”姚善初勸著。
姚太太出嫁前是世家小姐,聽從父親的決定嫁給了當初中舉做官的姚老爺,但心裡是有意見的,幾個姐妹數自己嫁得最差,人家女兒高嫁兒子低娶,心中怎麼都是彆扭,起初與老爺爺成天成宿的鬧,生了姚善禮以後才慢慢轉了性子,接受現實,姚太太現在想想還真是當初自己作的。
日子好不好都要看人怎麼過,想到這裡姚太太問姚善初“在婆家過得如何?”
姚善初嘲諷一下笑:“還不是那樣,婆婆雖喜歡我們這一房,卻沒辦法讓公公把世子之位傳給相公,我盡力在管家方面壓大嫂一頭,好讓我們這房過得好些。不是我太貪心,只是大嫂太懦弱,公公當初只是想著一家的主母應該寬厚,卻沒想著也得有手段管家才行,大嫂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當真是沒用。”
姚太太是知道的,姚善初的大伯花名在外,有好幾房侍妾還總出去沾花惹草,她大嫂性子寬容親和,根本管不住大伯,只有偶爾回孃家哭訴後才有好轉,也是個可憐人。
“只要你過得好,娘就放心了。”姚太太安慰姚善初,善初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相公讓我給爹帶話,再過一陣子,京城的職務會有調動,讓父親疏通下,我們在京城幫爹走動,這次回京城任職的機會大很多,千載難逢。”
姚太太一聽,樂得合不攏嘴,天知道她多想離開這鳥不拉屎的西北迴京城去,“真是老天開眼,菩薩保佑啊!”姚太太合掌不停晃著。
夜幕降臨,正房的臥房裡燭光閃閃,姚太太服侍姚老爺換了衣服後,吹熄蠟燭,也鑽進錦被中。
“老爺。”姚太太輕聲喚道,姚老爺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大丫說,女婿帶話,說是京城職務有調動,讓你疏通下,他們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