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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間久了,山珍海味老早看到膩,這日我隨口說想吃雪菜小黃魚湯,四阿哥立時吩咐下去,不出一個時辰應有食材全部齊備,而他更是親自入廚房監工。

我久等他不回,亦不帶使女,悄悄兒掩到廚房的窗下往裡一瞧,只見四阿哥站在剛起鍋裝盤的魚湯旁,用銀箸撈起魚尾,不防夾斷了,他便將銀箸一拋,交待方媽媽:“你,繼續把它弄翹。翹了端上桌才好看。”

方媽媽束手束手無策,欲哭無淚。

我禁不住一笑,四阿哥扭頭看見我,繞出來責道:“這裡氣悶,仔細薰壞了。”

我不理他,只跟方媽媽笑道:“別動,我就要原樣的,一會兒送我房裡去。”

話音剛落,四阿哥公然打橫抱起我,把我本人先送進房裡。

“奇怪,你近來見了身子,抱在手上倒不覺重。”四阿哥把我放在榻上,又給我圍好蓋毯。

我緩緩撫摸自己小腹,忽然停了停手。

四阿哥立時趨近:“怎麼?”

我皺眉道:“踢我。”

四阿哥喜形於色,俯身輕輕貼耳上來細聽半日,我問:“有動靜麼?”

他抬起頭,一本正經道:“有,在叫我阿瑪、阿瑪——好聽!”

我略向後仰身靠住墊子:“咱們打個賭,這孩子一定是最先學會叫額娘。”

他咧咧嘴,握住我一隻手坐在旁邊,目不轉睛看我。

我問:“眈眈視人何為?”

他嘿嘿一笑:“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有世子了。”

我不置可否道:“未必是小阿哥。”

他堅持:“必定是小阿哥!”

我有意問:“若不是,又如何?”

他想也不想:“不打緊,我會再讓你為我生一個。”

“若還不是怎麼辦?”

“接著生。”

“你幹麼不自攻自受自己生?”

四阿哥一呆:“什麼?”

我收起玩笑:“其實我想要女孩兒。”

“也好,男孩像你,女孩像我。都好。”四阿哥頓了頓,執起我的手,“我和你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兒,等將來她長大了我一定不把她嫁到蒙古。”

“我和你的孩子”——我細細咀嚼這六個字,不覺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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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我和你的孩子,才無法做到捨棄罷。

不管怎樣拉開距離,不管身份如何改變,在之後的歲月裡四阿哥仍將不可避免地成為我的孩子的父親,血濃於水,縱使慧劍斬情絲,這份聯絡又怎斬得斷?

“在海寧我受傷昏迷,但是我聽到你在耳邊跟我說你要給我生個小阿哥,所以我才會甦醒。”

四阿哥第一千零一遍搬出這一套唸叨,我應對如流:“說過很多次,那是你在發夢。你受傷,照料你的人是陳煜不是我,還要我怎麼說?等表哥醒了,你去跟他對質好不好?”

我對當日之事始終咬緊牙關不認,四阿哥亦感無奈:“就當是做夢,至少現在夢境成真。咦?”

“什麼?”

“你的肚子在踢我,勁兒還不小!”

肚子踢人?

我悶笑一陣,方要發話叫他別摸了以免摸出個蘑菇的頭,侍女萱兒忽進房稟道八貝勒此刻正在紫碧山房外“求見”。

四阿哥聽了亦不言語,只拿眼望著我。

不一刻小黃魚湯送上,分盛小碗,熱香四溢。

四阿哥忽開口道:“我下去見見老爸。”

我捏著平形底的滿釉無圈足彩瓷湯匙抿了一小口,既有南方菜的鮮、脆、嫩,又融合了北方菜的鹹、色、濃,甜鹹適中,鹹中微甜,清鮮平和,深得淮揚風味之精髓:“八阿哥想見的人是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