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很正式地道別呢……”
“在想什麼啊?畢竟很快就回來了啊?”
“可是對她來說,這裡能算作她的家嗎?”
“微生柳女士……好像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故鄉吧?感覺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接下來的討論逐漸向著“家”、“故鄉”的名詞解釋以及各類哲學含義研討會去了,直到艾絲妲發來新的指令,短暫的摸魚時光匆匆結束。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
行星爆炸過後產生的餘燼,如同蝴蝶一樣紛飛環繞在空間站之間。
螺絲咕姆靜靜地注視這顆星體的湮滅。
隨後抬手,掏出手機,開始編輯簡訊。
-
微生柳。
年齡不詳,陣營為天才俱樂部,本體應該是宇宙中的最小組成部分,善於構建性格模型,但某種時刻上因為本人的特質,會引發一定程度上的混亂。
總之,現在就是這種麻煩的時候。
景元單手在螢幕裡輸入發帖。
羅浮雜俎知識科普【主題】:一棵樹的新陳代謝時間大概是多久?
——之所以單手打字,是因為另一隻手正牢牢地摁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制止她往別人家的花壇裡跳進去。
從工造司的考場出來,一場考試考得還挺驚心動魄,以為就此便是結局,沒想到這一段回家的路才是真正的開始。
之前微生柳和景元隨意地聊著天,雖然偶然會迸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和句子,但還是在接受範圍內,景元也覺得有趣。
然而拐過轉角,微生柳與一個在陰影裡陰晴傘的機巧看對上了眼。
這時旁邊聊天的狐人少女正興奮地討論最新小說的章節。
“……你知道,有時愛情就是這麼蠻不講理的東西。”
“兩個萍水相逢的人,甚至都可以不是人,視線對上便天勾地雷火,兩手一拉便是床頭鴛鴦戲——”
“哎呀!哎呀!”
她們嘻嘻哈哈笑鬧著跑遠了。
像是一語成讖,微生柳定在原地,注視角落裡的陰晴傘機巧。
這個機巧是某個工造司匠人的製作,學名是[工造司民用維修單元甲型],不知為何,該機巧簡稱自己是一朵蘑菇,而它的造物者稱呼它為憂鬱詩人。
“你看著我幹什麼?哦。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一個蘑菇?你已經看了這麼久了。”
微生柳深有同感:“你好,蘑菇。我是一棵柳樹。”
“你是一棵什麼樣的柳樹……我無法識別。但你不是我的同族。我們是不會有未來的。”
“但我們可以種在同一片土地裡。”微生柳慷慨地說,“我可以把泥土裡的養分和營養分你一半。”
“你對別的蘑菇也這麼好麼?”
“噢。我好悲傷。”
景元:“……”
而他只是一個不能摻和他們這種植物談情說愛的人類罷了。
貿然插手進他們的對話算不算一種破壞生態的行為?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再不阻止這朵蘑菇與這棵柳樹的交流——旁邊路人如同注視魔陰身一樣警惕地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