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放緩呼吸,觀察四周。
荒漠上的土地,雜亂的腳印,以及開了一半的視窗,能聞到相當刺激的醜惡氣味。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正被那位男性掐著脖子喂藥。
……不。
感覺這樣喂下去病情會更加嚴重吧。
微生柳嚴肅地心想。
那個男性喂完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走了,臨走前還“嘖”了一聲,腳步很重,關門的時候還踢了幾腳。
搖搖欲墜的窗戶掉落下灰塵。
微生柳繼續安靜地待了一會,確認他離開之後,才從角落裡站了起來。
她往外看。
是很相似的一個夜空,她仍然身處在茨岡尼亞。眯起眼睛又仔細看了看天體的運動軌跡,像是過去了一段時間。
微生柳拂拭掉身上的灰塵,推開一半的木窗。
這個小房間實在過於狹窄,只能夠放下一塊根本算不得床榻的石頭。
星光透過窗戶照下來,石頭上躺著一個人。
不如說,是相當熟悉的,一個長大一點的孩子。
微生柳蹲在他面前。
“卡卡瓦夏?”
微生柳歪頭打量他,心裡設想出幾個可能性。
一,這是繼承了憶泡記憶但沒有繼承現實記憶的砂金,能夠認出她的聲音。
二,這是沒有繼承憶泡記憶但繼承了現實記憶的砂金,能夠認出她的聲音。
最後一個,也是最糟糕的一個。他是一個沒有繼承憶泡記憶也沒有現實記憶的砂金,認不出她的聲音。
那麼,她就變成了一個深夜擅闖他人房間的變態。
微生柳在等待砂金的反應。
決定自己到底要扮演哪種貓貓糕變人,還是一個深夜騷擾的女變態角色。
雖然後者倒是沒有什麼可以借鑑的人格模型了……不過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在從前的經歷中有見過這類特質。
她剩餘的記憶也不多,隱約記得曾經跟拉帝奧一起推算過,她在一個迴圈裡,而這個迴圈到底是類似宇宙的結構,還是世界樹的一部分,都有待商榷。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由v構建虛假的世界裡,要找到祂本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好比遊戲裡的虛擬角色要抓住製作人。
微生柳一邊遊離地思考,一邊打量著砂金。
這是個虛假的模擬器,主題是戀愛。目的應該是搶救一下感情線。
而砂金沒有睜開眼睛,他看上去十分的奄奄一息,無法對微生柳的聲音作出反應。
微生柳:“……”
她認為現在需要搶救的不是感情線,而是感情線男主。
對於微生柳來說,比起救助她更擅長搞破壞。比起救好一個病人她更擅長永生。
首先,要救好一個病人,先要確認的是他的病因。
微生柳換了一隻腳蹲,一直蹲有些腳麻。
她一隻手搭上砂金露出的半截手腕,這個之前還驕傲地在說“要努力學習跟她站在一邊”的傢伙現在萎靡過頭了。
在微生柳的過去裡,沒有多少同伴,更不用說追隨她的人。算得上學生的大概只有一個合成的系統,兩三個螺絲釘……過於樸素了,而且只有口頭教育的部分。
與它們相比,小卡卡瓦夏顯得相當清新脫俗,在教授知識方面外,她也多多少少會縱容他一點。
微生柳繼續審慎地打量著砂金。
表皮過於蒼白,營養不良,粗糙的衣服包裹著幾個好了或者是新生的傷痕,脖子還烙印有一個編號,蜷縮著抱住膝蓋,即使在這樣的傷勢以及昏迷下,依舊本能地做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