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交錯的紅色備用導線,稍微有些遲疑地遞給微生柳。
改造人的身體運轉的時候發出齒輪一樣的聲音,比起螺絲咕姆的關節顯得笨重一點。
螺絲咕姆轉動關節的時候十分絲滑。精密的結構,如他本人一樣,精密,細緻,一絲不苟。
微生柳再轉向銀枝:“不介意我使用一下你的……呃,玫瑰花瓣吧?”
這位擁有玫瑰花色長髮的騎士寬容地搖了搖頭:“自然不會。請隨意,我的摯友。”
……好想糾正對方亂認摯友的習慣。不過還是算了。
微生柳盤腿坐在了地上。
一片鮮紅色澤的玫瑰花瓣悠悠飄落到她的腦袋頂,兜帽裡洩露出幾縷青綠色的髮絲,像是青綠草地生長出的玫瑰,沐浴在夕陽的色彩裡。
她斂眉沉思,用一種捏著筆的手勢執著波提歐的備用導線。
空氣中忽然冒出“滋滋”的聲響,彷彿在微觀的世界裡,有什麼粒子正在分離,發散,釋放出能量。
隨後微生柳抬手。
她神情專注,目光認真。
相位靈火趴在她的腦袋頂上跳躍著幽藍色的火焰,匹諾康尼的虛假之天劃過幾個不起眼的流星,遠處有喧鬧的人聲。
嘈雜的喧囂就此遠去。整個世界彷彿為她按下了靜音鍵,她的眼中倒映著面前的玫瑰,她的眼眸裡只有手中的事物。
波提歐盯了一會這個認真的傢伙。
稍微有些理解了這位銀色騎士口中的“純美”。
這種專注度,大概放她去聯絡開槍想必也能取得相當可觀的成就。
“好了。”
在時鐘跳到第二小格的時候,微生柳拍了拍手。她仰起頭,腳底下是一個用電焊過的塗鴉痕跡,就這麼水靈靈地鋪陳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亂塗亂畫會影響匹諾康尼的市容市貌嗎?反正微生柳不知道這個回答,就當不會了。
微生柳:“好了。困擾我的,就是這一道計算題。”
波提歐緊皺著眉頭,摩挲著下巴沉思。
銀枝沉默片刻,隨後繼續發出讚揚:“這些每秒的符號組合中,我竟然窺悟到某種美學的真諦。多麼優美而漂亮的字元。”
“可惜,或許是我踐行[純美]的歷練不足,難以解讀出它背後更深層的含義。”銀枝抱歉說,“我很遺憾。”
微生柳看了他一眼,可惜地嘆了一口氣。
她把目光投放到眉頭緊蹙的波提歐身上。
銀枝也訝異地望向波提歐。
難道這位同行的好友其實深藏不露,是一位歸隱山林,粗狂的外表下有一顆智慧的心的人物麼?
在兩人萬眾矚目的眼神中,便聽波提歐問:“這不是什麼抽象畫嗎?你要問的問題在哪啊?”
微生柳:“……”
“沒事了。”微生柳心平氣和,她本不該抱有什麼期待,“就讓這個題目留在這吧。”
“以作為街頭塗鴉的角度來看,風格還是挺不錯的。”銀枝說。
微生柳:“什麼?”
波提歐:“啊,那確實。”
微生柳:?
波提歐:“看起來都是創作者精神狀態不好,所以要拉著看的人一起混亂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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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前往匹諾康尼的軌跡,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用。”
在告別銀色的牛仔和銀色的騎士之後,微生柳找了個街邊的長椅坐下,她手裡捏著一杯藍莓味的蘇樂達。謝天謝地這上面不是她的畫像。
“人總是在大難臨頭的時候開始追憶往事。”
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你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