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哈欠。
模樣相當隨意,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搭在鍵盤上。與之相反的,言語條理極其清晰,因為一邊演示,她一邊更正程式碼。
螢幕上的英文字元簡潔,直觀,沒有任何冗餘。有那麼一瞬間,兩人身份彷彿反轉,微生柳才是為他解惑的那個人。
精確得令人髮指。
沒有再說什麼,拉帝奧拿起論文,回教室上課。
微生柳跟在他身後,揉了揉眼睛,隨便把椅子按下就趴桌了,手臂一縮就枕上腦袋,絲滑地閉眼睛。
還有五分鐘。
她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現在還莫名多了種頹廢的氣質。
後面進門的學生感受到座位上散發的頹靡氣息,一時間精神恍惚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麼停屍間,抬頭又看到那位不近人情的教授正用一種複雜而又深沉的眼神注視著微生柳,覺得這位新同學可能不久就會被教授暗殺。
有人謹慎地推了推微生柳的胳膊。
“同學,還活著嗎?”
微生柳意思意思動彈了一下:“微活。”
講臺上的教授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
“如果你繼續保持這樣的作息,我相信你不會有多久的時日能夠堅持有健全的四肢。”
話說得相當尖刻且直白,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微生柳顫了一下睫毛,她支起身子,彷彿完全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凝固,撐臉,淡淡地說:“教授還真是關心我們的身心健康啊。”
拉帝奧看了她一會,似乎還有話想說,然而上課鈴響起,最後只是掃了她一眼。
一堂堪稱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摧殘的課程結束了,座位上的同學越來越少,兩眼無神,正經受了無言的洗禮。
下一門課依舊在這個教室,中間有二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前來上課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並對上一節拉帝奧教授課的同學表示強烈同情。
“怎麼樣你們今天的課?”
“完全是靠著跑八百的毅力和教授的臉撐下來的。”
“……噗。”
“其實單看教授的外表,並不會想象他是一個那麼熱心的人。”
“感覺就算我跟教授是在一架即將墜毀的飛機上,爆炸和硝煙同時升騰,他的手中還翻閱著一本論文,一邊罵我一邊改。”
“但是教授不會幫你改。教授只會罵你的問題然後讓你自己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懂我就是在暢想一下。別罵了嗚嗚嗚。”
微生柳已經進化到懶得去吃早飯了。她往後靠在椅背上,隨手捏了根筆。
而周圍人的暢想畫風逐漸不對起來。
“口嗨一下算了。感覺教授的腦電波都是涼的。”
“可能只有在看頂刊論文的時候才會覺得世界順眼吧。”
“但是聽說教授泡澡的時候喜歡放小黃鴨。”
“哈?”
“怎麼說話的,道不道德,世風日下,把你的訊息源給我,我去親自整頓一下。”
“我們第一真理大學的學生都不會聽這些道聽途說,是要親眼驗證過才會信的。”
“我服了你們這群人。”
“我也服了。聯絡地址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