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上次”,指的是上一次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姐姐出去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只有卡卡瓦夏和微生柳留在屋子裡。
那天晚上風沙尤其大,吹得小屋頂棚劈里啪啦地想,又聽說像是要有一陣暴風雨,微生柳從溫暖的小窩裡睜開眼睛,發現對面的小床上只有一床被掀開的被子。
卡卡瓦夏又不見了。
微生柳敏捷地跳下去。
其它時候也就算了,她看窗外的天象,會有一場裹挾著暴雨的颶風,這種天氣不適合待在室外。
她熟門熟路地用尾巴擰開門,在高處望見提著一盞燈的卡卡瓦夏。
一個人小小的,綴在房簷上。
小小的孤獨。
微生柳攀爬到房頂上,下意識“喵”了一聲。
喵完又意識到自己應當是會人話的。
微生柳:“……”
可見習慣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卡卡瓦夏聽見她的聲音,轉過頭來,那種落寞又降下去了一點:“你來了啊。”
微生柳應了一聲,越過幾片瓦,蹦到他旁邊。
卡卡瓦夏把她撈起來,放到懷裡,一下又一下地捋她的毛:“……姐姐還沒回來。”
微生柳用尾巴蹭蹭他。
卡卡瓦夏:“一開始是隔壁家喜歡講劣質笑話的大叔,後來是關係不好也不壞的親戚……然後是爸爸媽媽。”
埃維金人越來越少。
卡卡瓦夏安靜地說:“於是我只有姐姐了。然後又遇到了你。”
微生柳應了一聲。
她抬頭看向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也低頭在看她。
她無比確信這人長了一雙就算看什麼都顯得相當深情的眼睛,而在危險混亂的困境裡極其容易對同伴產生依賴的感情。
……但是。
她努力忍耐著什麼。
——但是這傢伙把她的毛全都捋反了。她現在每一根毛都在叫囂著逆反。
忍著沒立刻從他懷裡跳開都是她對他最大限度的包容。
“回去吧。”微生柳說,“風暴就要來了,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
卡卡瓦夏懂事地點點頭。
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他擁有的好運得到了一隻神奇的貓咪。
他抱著微生柳從高一點的房簷上下去,風越來越大,姐姐還沒有回來。
後來姐姐說是因為風暴阻擋了回家的路,被迫停留在某個背風的地穴,但是對於一無所知的卡卡瓦夏來說,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等待什麼,最好還是要有一個具體的時間。就算從很早很早就開始計數,但沒有約定的等待,就像一場不知道終點的旅行,可能會死在途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出發。
“我睡不著。”卡卡瓦夏說。
微生柳已經困得尾巴都晃不動了,她趴在自己的小窩裡,都懶得把毛捋回去。
“睡不著麼……”微生柳勉強睜開眼睛,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那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
“嗯?好呀!”
“很久很久以前,長出一棵樹。在成為一棵樹的更久之前,這棵樹應當是一個種子。”於是微生柳帶著睏倦的鼻音開始講起,“種子從一顆毀滅的行星開始萌芽。”
她的聲音因為濃厚的睡意而變得緩慢,沒有平時那樣條理清楚,帶著點特別的懶洋洋。像是一間矗立在暴風雪裡的小屋,裡面滋滋燃燒著永恆不滅的篝火。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種子吸取養分,向上生長,開枝散葉。在漫長的歲月裡,這棵樹慢慢長得很龐大,充滿了整個時間,也將自己的葉子填滿了虛無空間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