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宮內,孫權回到了自己書房,一進房間,孫權便急不可耐地走到沙盤前,檢視目前合肥之戰的局勢,和漢國、魏國一樣,孫權也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地形,製作沙盤,他沒有劉璟及曹操那樣的實力,做不出天下沙盤,只能暫時製作了江東和荊州的沙盤。
孫權在半路得到一系列的重要情報,包括漢軍攻克南陽、徐晃在六安大敗漢軍偷襲,以及淩統在蕪湖失利,這一系列的情報令他感到心驚肉跳,他深切地意識到,無論曹操還是劉璟,都是在全力以赴地進行這場合肥大戰。
這時,張昭慢慢走到沙盤前,對孫權道:“吳侯,微臣以為讓黃蓋坐鎮吳郡,其實並不太合適。”
孫權的思路又被張昭扯回了吳郡,他微微一怔,“為什麼?”
張昭嘆了口氣道:“微臣也知道,吳郡剛剛收復,人心不穩,若處置吳郡太激烈,會激起反彈,黃蓋屬於中立人物,讓他坐鎮吳郡,能安撫各派的情緒,也能震懾會稽郡賀齊,這是主公的一片苦心,微臣完全能理解。”
“你說得不錯,如果我有時間,我會親自坐鎮吳郡,把各種千頭萬緒的關係理清,但合肥形勢危急,我必須儘快返回建業,吳郡那邊只能讓黃蓋這個各方都能接受的人物來坐鎮,這有什麼不妥?”
“微臣說的不妥,是指吳郡的威脅並沒有解除啊!”
孫權有些明白過來了,他遲疑一下問道:“軍師是說陸遜?”
張昭點點頭,“陸遜和孫紹意外失蹤,而藏在吳郡的兩千漢軍也蹤跡全無,微臣覺得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隱患,如果不把他們徹底剷除,吳郡遲早還會出事,而黃蓋是個老好人,和吳郡幾大世家關係極好,又略略偏向於孫紹,微臣擔心,就算他知道孫紹在哪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會縱容他們發展。”
孫權剛剛才對吳郡放下的一顆心,又被張昭一番話懸了起來,他盯住沙盤半晌,問道:“軍師覺得陸遜他們會藏在哪裡?”
張昭拾起木杆一指新都郡,“現在大家都在說,陸遜等人逃去了新都郡,畢竟那邊山高谷深,我們鞭長莫及,逃去那邊的可能性極大,但微臣卻覺得他們並沒有去新都郡,這不是我的直覺,而是有證據。”
“軍師有什麼證據?”
“主公還記得我們怎麼拿下的吳縣嗎?似乎是一個意外,數千吳縣的老弱婦孺逃出城,使我們得到機會,兵不血刃佔領了吳縣,主公不覺得這裡面有點蹊蹺嗎?”
孫權點點頭,“事後我也覺得很怪異,雖然守將口口聲聲說是要投降我們,但我覺得他驅趕這麼多民眾出城,完全沒有必要,直接投降就是了”
孫權說到這,忽然醒悟過來,“軍師是說陸遜和孫紹就是混在人群中逃出吳縣了。”
張昭緩緩點頭,“主公說得一點沒錯,那守將原本就是陸遜的舊部,他這樣做就是為了掩護陸遜出城,據我所知,他原本是守西城,那天晚上,他自己臨時調換去守東城,當時有人發現一艘烏篷船駛出了吳縣,向松江駛去,微臣敢肯定,藏中船中之人,就是陸遜和孫紹。”
孫權疑惑地看了一眼張昭,他感覺張昭似乎已經暗中查明瞭一切,尤其張昭兒子張承出任吳郡丞,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兒子派人去詳查,根本就無從得知,張昭還有事情在隱瞞著自己。
想到這,孫權有些不滿道:“軍師還知道什麼,一併說出來吧!”
張昭行一禮,“因為微臣心有疑惑,便讓犬子詳查陸遜的去向,結果發現了一些線索,首先便是陸遜可以要從東城門要走,如果他是去新都郡,那麼就應該從西城門騎馬逃走,為什麼他們偏偏要乘船走東城門,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有人看見他們的船隻駛入松江後便換了千石大船,說明他們早有準備,安排了一艘千石大船在松江等候,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