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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看了看天色,已經三更時分了,他對眾親兵道:“天亮之前我們如果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大家飽餐一頓,每人再帶一斗米,我們趁夜衝出去,不管誰衝出去,都要去鄴都彙報實情,大家記住了嗎?”
眾人轟然答應,各自取了酒肉,飽餐一頓,又束緊盔甲,帶上長矛刀弓,于禁翻身上馬,對身後三百騎兵喝道:“跟我衝出去!”
三百騎兵驟然發動,向西北方向衝去,于禁早就發現這一帶守軍不多,似乎刻意留下了一個缺口,他懷疑這就是漢軍故意給他創造機會,讓他離去,然後兩萬曹軍群龍無首,只能投降。
此時山崗下面到處是逃向漢軍大營的曹軍士兵,黑壓壓的漫天遍野,有成千上萬人,曹軍士氣已經完全崩潰了,一路上不斷聽見有人大喊:“不要放箭,我們是來投降!”
很多聲音都是于禁熟悉的部將,他心如刀割一般,一言不發,縱馬疾奔,三百騎兵雖然不多,但從山崗上衝下,那氣勢依舊如一條氣急敗壞的黑龍,但出乎所以人的意料,他們沒有遭遇死亡的威脅,甚至連不友好的喝叫聲也沒有聽見,他們徑直從西北的缺口衝了出去,沒有任何士兵阻擋。
當衝出缺口的剎那間,于禁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懊惱的念頭,他是不是應該早點率領大軍突圍,或許還能儲存大半的軍隊,但這個念頭只是一瞬而過,理智告訴他,漢軍可以容忍他們三百人逃走,但絕不意味著也會容忍他的軍隊突圍。
儘管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但死亡的陰影已經在他們心中消失了,三百騎兵快馬加鞭,向西北方向曠野裡疾奔而去,馬蹄聲漸漸消失了。
建安二十二年春天,兩萬曹軍在廣陵郡向漢軍投降,主將於禁則趁著漢軍的‘防禦空檔’,率三百親兵逃走了,沒有了主將,最後的數千士兵也放棄了抵抗,在天亮時向漢軍繳械投降。
甘寧隨即率軍南下,廣陵太守周魴已感覺到孫權並沒有捍衛廣陵的意志,他換了便服,乘一艘小船逃去了建業,漢軍兵不血刃地佔領江北的重鎮廣陵縣。
甘寧隨即部署軍隊,他將三萬漢軍和五百艘戰船部署在長江北岸,從歷陽到廣陵,設立了三座水軍大營,至此,原本屬於江東的廣陵郡,也被漢軍從曹軍手中奪回,歸屬於漢國,對於江東,漢國在江北的駐軍就像壓在他們頭頂的巨大石塊,令他們難以喘息。
他們就像被威脅的可憐小動物,只想著蜷縮回窩中,可是他們的窩中也有一根令他們更加害怕的毒刺,那就是太湖中漢軍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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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瑾是在甘寧佔領廣陵郡的次日抵達了濡須口,漢軍的大營並不在他們苦苦戰鬥了一年的合肥,而在濡須口,奪取了合肥和壽春,他們都歸心似箭了,包括漢王劉璟在內,他已經在合肥呆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他該回家了,濡須口就是他們回家的起點。
諸葛瑾被士兵領上漢軍的主船,一艘五千石的巨大樓船,在二樓船艙內,劉璟正伏案給家人寫信,這時,士兵在艙外稟報:“殿下,人帶來了,在一樓客艙等候。”
劉璟放下筆,收起了家信,點點頭笑道:“去把龐軍師也請到客艙!”
不多時,劉璟來到了客艙,此時龐統正陪同諸葛瑾說話,見劉璟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諸葛瑾上前深施一禮,“諸葛瑾參見漢王殿下!”
“原來是諸葛公,我們好幾年沒見了,請坐!”
劉璟客氣地請諸葛瑾坐下,又讓人上茶,劉璟又笑眯眯道:“諸葛公聽說廣陵郡發生的事了嗎?”
諸葛瑾心中一怔,他不明白劉璟怎麼會主動提起廣陵郡之事,他也不好否認,只得點了點頭,“也有所耳聞。”
“那諸葛公認為廣陵郡應該屬於誰?”劉璟又問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