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深藍,觸目所及只有他們這一艘船。
慕慈俯身望向女人,“還記得嗎?”
女人移開手掌,泛紅的眸子望向慕慈,茫然片刻道:“我也不知。”
慕慈指腹輕捻,“何時落水呢?”
女人眸色微轉,似是在思索,片刻道:“我和家僕發生爭執應是卯時一刻,沒多久他將我丟進小船,又劃了很久……至少也要小半個時辰,之後將我扔入海中。”
此時快要巳時末,以此推算應是在兩個時辰前。
可女人手掌白皙平滑並沒有久泡海水的褶皺,且她醒來的很快,說明落海的時間不會很久。
她在撒謊。
慕慈神色未變,問道:“夫人以後有何打算?”
女人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嗚嗚……”
慕慈:“不如我先帶夫人去換身乾爽的衣服,等到了下個港口再決定也不遲。”
女人哭道:“多謝姑娘!”
慕慈伸手將人扶起,指腹趁機滑過女人掌心。
柔弱無骨,並無薄繭。
女人借力站起身,任由她攙扶去了房間。
紫蘇端了熱水給女人洗漱,又拿了套慕慈的備用衣裙讓她換好。
洗澡,換衣,妝發,女人做的一絲不苟,毫無破綻。
收拾妥當,女人盈盈一拜,“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望著妝容精緻,一掃之前狼狽的女人,慕慈眸底浮起一抹諷意。
她不該精描細繪點朱唇,雖女子天生愛美,此時卻不合時宜,也不合她被夫拋棄險些喪命的心境。
“不知如何稱呼夫人?”
女子:“夫家姓陳,我本名王媛。”
慕慈:“夫人遭遇讓人同情,我最惱恨薄情寡義之人,不如我帶夫人入京幫你討回公道,你看如何?”
王媛面色一喜,隨即擔憂道:“他攀上了禮部尚書,二品大員,我們無權無勢如何討要公道?”
慕慈:“不瞞夫人,我爹是衛國侯慕震北,而船上同我隨行的還有三皇子李玄朗。有我二人在定能幫夫人討回公道。”
紫蘇大眼睛眨啊眨,她家小姐心太軟了,不惜暴露身份來寬慰陳夫人。
明明昨日才叮囑他們誰敢暴露身份,就丟下船餵魚。
王媛先是震驚,隨即跪地叩拜,“多謝慕大姑娘,多謝三殿下!”
慕慈視線落在女人因為激動而握緊的手上,伸手將人扶了起來,“這種不平事任誰也會管的,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事都可來找我。”
女人一臉感激的送她離開,門合攏的一刻,門內王媛神色凝重,門外慕慈眸色沉冷。
慕慈去了李玄朗房間。
李慕白竟然也在。
妖孽的臉上漾著一抹痞意,“有問題?”
慕慈點頭,“身份真假不知,可以確定她在撒謊且目的不純。”
李慕白:“殺了?”
慕慈淡淡掃了他一眼,嫌棄的意味明顯,“先摸清她的意圖再說。”
敵暗我明,總要摸清他們的路數才行。
她喜歡一勞永逸。
李慕白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覺悟,又問道:“她一個弱女子獨自上船又能做什麼?”
“你怎知她不會武?”見他要反駁,慕慈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是弱女子。”
李慕白聲音噎住,眼前的女子廣袖華裙纖腰不盈一握,容色清冷卻又精緻嬌媚,如若不去看那雙沉靜冷厲的黑眸,打死也想不到她能殺人。
而且還能一刀斬百人。
他輕咳了聲,還要再問,就聽李玄朗道:“李寨主不去做飯?”
已過午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