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細江在入河前河道轉了三個彎,河彎都是急甩的硬彎,在江水長年累月的衝擊下,才形成這片湖泊,浴龍河從這裡流入圖蘇境內後,就東流如海,這段水程不長,只有百十餘里。
幾名長春幫的弟子立於船舷兩側,俱都是負手而立,面向水面的方向。
衛離一襲青衫,站在船頭,烏亮的長髮,隨意地挽在腦後,束髮的帶子繫了一個蝴蝶結,飄在腦後,她的身上也沒有什麼飾物,雖然簡簡單單,不過還是感覺得到女人獨有的韻味。
秦謙就站在她的身邊,兩個人竊竊低語,好像在討論著什麼。
因為這船貨物是長春幫代客託運,要和接貨的人交涉見面,所以秦思思他們幾個人,暫時不方便露面,都坐在船艙裡邊,隔著窗子往外邊看。
看著秦謙和衛離並肩而立,談笑風生的情形,秦思思的臉色漸寒,不悅之色立時浮現出來。
卓小妖被塞在一旁,秦思思神色的變化,都落到她的眼中,卓小妖嗤嗤一笑:“郎情似密,妾心如水,這對郎才女貌的佳偶真是羨煞人也。”
洛怡菲就在卓小妖的身旁,瞥了衛離和秦謙兩眼,哼了一聲:“什麼男才女貌,那個衛離很漂亮嗎?我看是女豺男貌,衛離是豺狼的豺,那個男的白長得相貌堂堂,連身邊的女人都看不透,也不知道他娘怎麼教得他。”
閉嘴。
秦思思低喝了一聲,神色更不好看了。
幾年以前,秦思思就給秦謙定下了欒汨羅為妻,因為汨羅是她一手帶大的徒弟,人品性情她都瞭解,汨羅這個孩子心性淡泊,落落大方,秦思思特別喜歡她,何況汨羅和秦謙青梅竹馬,看到他們兩個就像看到了自己當年和澹臺玄的情形,她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汨羅和秦謙都沒有驚訝和意外,好像這件事情全然在意料之中,定過婚以後,也沒見到兩個人特別親密起來,或者有意生疏避嫌,依舊是從前什麼樣,現在也什麼樣。
說不出來為什麼,秦思思總覺得有些擔心,她因為喜歡欒汨羅才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從師徒變成婆媳,就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家人了,可是她擔心秦謙對汨羅不夠好,這樣豈不是耽擱了汨羅,自己的想法就變成了自私的念頭了。
尤其在秦謙認識了衛離之後,在江湖中的時間明顯增多了,他漂泊他的江湖,常常和衛離在一起仗劍縱馬,汨羅也自己天南海北地闖蕩,帶著她的渚蓮班,一路上還治病救人,兩個人聚少離多,而且汨羅還入宮一段時間,秦思思更是輾轉反側,心裡特別惦念,可是秦謙和汨羅再見面時,仍舊和以前一樣,那情形好像從來都不曾分別過,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也沒有離別在即的悲傷,彷彿就是十年八年不見面,再聚首時依然如未曾久別一般。
等秦思思真的見到了衛離以後,心裡邊更加擔心焦慮,像衛離這樣的女子,身為一幫之主,巾幗不讓鬚眉,豪爽幹練,實在太有誘惑力。
可是,她也不好確定兒子秦謙和衛離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更不確定兒子和汨羅之間的感情,如果秦謙真的喜歡上衛離,一定會反對自己和欒汨羅的婚事,如果秦謙喜歡汨羅,怎麼還會和衛離如此親近?
被她逼得急了,秦謙只跟她說過一句話,如果衛離是男人,我們一定是生死相托的兄弟。
聽到這句話,秦思思更是心思紛亂,秦謙只是把衛離當成兄弟?親密無間的兄弟?但是衛離畢竟是個女人,還是一個年輕漂亮,有魄力膽識的女人。
秦思思也知道,情感之事不能強求,就像自己嫁給列龍川的時候,也曾經發誓把澹臺玄徹底忘掉,列龍川是一個絕對不輸給澹臺玄的男人,對她體貼照顧,列龍川的兩位夫人也對她很好,沒有誰輕視她的江湖出身,也沒有誰提及她曾經的過去,孩子們小時候常常在一起玩,因為她哪裡有很多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