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坐從沛林出發的馬車,一路也未曾換乘其它家車輛,不過是……
然而,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出現。
沉沉的痛從心底蔓延開來,龍卓然眉頭一皺,沒有吭聲。
雙雙沉默會兒,等她心情平靜,他才說,“跟我去軍營吧,你爹和你大哥被風翌扣留,我們正想辦法營救,到時你們就能團聚。”
“我不去。”長笑搖頭,“我想去風翌。”
“正在交戰,你打算怎麼過去?”濃眉緊緊擰起,“別跟我說打算走催雲山,呼瀾公國早派人守在那兒。”
長笑默不作聲,半晌,才意興闌珊地道,“哦,這樣,那我重新原路返回。”
龍卓然被噎的差點罵人,他早從同心結的情緒中敏感察覺她心情很差,聯想知道的訊息大約可猜出幾分,於是,緩緩語氣,道,“你被人拋棄了?”
他向來不是八卦的人,也不像辛禺那般愛揭別人的痛處,可不知怎地,看到對面女子半死不活的表情,心裡就來氣,於是,幾乎帶著些許惡意,吐出那句話。
“你才被人拋棄了,你們全家都被人拋棄了?”長笑紅著眼,握緊拳頭,衝口道。
說完,也懶得搭理這人,扭頭就走。
龍卓然朗聲大笑,右手急揚,不費吹灰之力制住她,往胸前一攬,跨上馬匹往城外軍帳中奔去。
就這樣,長笑被擄走,被迫成為一端茶遞水的小廝。
龍卓然說,你就在軍中晃吧,這些戰士可是多日未見過小姑娘……
你就想著逃吧,城門只有固定時間開,再往前去就是敵軍……
去,倒杯熱茶……
去,往爐子里加點炭火……
去,把我這盔甲擦擦……
走,帶你去溜溜馬……
戰爭沒有長笑開始想象的慘烈,兩方大軍都未全力以赴,然傷亡總還存在。
本來長笑不用見到這些,可某日閒暇有點小憂愁時,被龍卓然發現,他冷笑著把她拎到傷兵營逛了一圈,後道,“別天天擺出一副死了孃的樣子,看看這些士兵,最小的孩子才十二歲,為了混飽肚子來當兵,每日只想著怎麼能活下去,哪有閒空想那些風花雪月。”
受傷的有些是老兵,有些年齡很小,軍醫只做簡單的包紮,並未逐個仔細救治,他們眼眶深陷,嘴唇乾裂,可眼神深處,卻燃燒著對生的渴望。
畫面很震撼,長笑當時就哭了。
她曾看過宣傳片,飢餓的非洲兒童以及山裡困苦的拉煤工,當時心裡很難受,之後會主動捐些零用錢給紅十字會,求點心裡平衡,過幾日就恢復過來。
而這次,活生生看到這群人,看著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掙扎的人,忽然覺得自己所謂的難過完全是無病呻吟。
要只爭朝夕的活著,每一日都要開開心心的,坦然對待生命裡的每個人、每段情,做到問心無愧。
長笑心底豁然開朗。
她認真地向龍卓然道謝,閒暇時,幫著軍醫曬曬草藥,磨些藥粉。
開始幾日還掛著面具,後來索性不戴。
梅卿卿就是梅家人,沒什麼好遮掩,與其整日躲避、害怕,帶個面具還被人找到,還不若就這樣大大方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長笑跟龍卓然住同個營帳,中間用厚厚的布簾隔開。
龍卓然說,“軍帳不多,單獨給你一頂會引人非議。”
長笑不吭聲。
龍卓然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譏誚道,“放心,就這平板的身材,我還看不上,要不怎會四年來都沒對你怎麼著……”
長笑怒。
她身材怎麼不好?穿著寬大的男裝,再凸凹看來也沒了稜角!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