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聽了,就嘆:“每個病人,當然都希望自己的身體痊癒。只是,四年過去了,我本以為病情會逐漸惡化,就像我母親當年一樣。不想,命運到底眷顧了我。”
莫奈醫生聽了,抱著胳膊,從椅子上走了過來,對他道:“總之,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你在普羅旺斯,捐助了當地一大筆錢。你是個好人。這是上帝保佑你的結果。”說罷,便拍了拍陸離的肩膀。因問他在中國經營的古董行怎樣了。
陸離就笑:“你這樣一說。我從此以後盡是信西醫,而斷然不信中醫了。”
莫奈醫生聽了,卻是搖頭道:“你們中國的古老醫術,也有它的可取之處。比如針灸治療頸椎,就真的很神奇。”
莫奈醫生說著,從櫃子裡取出一瓶紅酒,又從酒架子上取出兩隻高腳杯,對著陸離笑道:“為了恭喜你的身體,早日康復,我請你喝一杯。這是普羅旺斯呂薩呂斯堡酒窖產的紅葡萄酒,味道是最純正的。當年戴高樂將軍就曾經用它來款待你們中國的大使。”
陸離聽了,就微笑點頭,說道:“好。”
陸離在巴黎,又去拜訪了幾位本家叔叔。七日之後,他方又乘坐飛機飛往海城。去時,陸離的心情是凝重叵測的。回來時,卻是雲開霧散。他覺得自己該換一種活法。雖說人的生命不在於長短,而在於質量。但這世上的人,沒有哪一個不願意自己長命百歲的。下了飛機,正是北京時間上午十點。此時的海城正是蓊蓊鬱鬱的盛夏天氣,太陽高照,空中白雲朵朵,空氣中隱隱傳來海城市花茉莉的清香。
他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因此不急於去歡顏度假村。若是去了,鞠小顏也定然不在。像此刻的她,一定帶著她的兒子或在公園散步,或去超市購物吧!不如,自己索性就去看一看她。當然,他亦想去見一見她的兒子。心動不如行動。透過私家偵探的調查,他是知道她的住址的。
因此,陸離下了飛機,回到住所後,換了衣服,也就休息了二十分鐘,方就驅車往中山東路駛去。途徑一家花店時,陸離突然想:自己兩手空空地去也不妥。莫如,就在這花店買上一束雛菊如何?雛菊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他固執地以為:母親喜歡的,想她也該喜歡。
因此,陸離遂將車停在路邊,買了一束芬芳的雛菊,放在車座旁,方又神思蹁躚地開起車來。這是在四年之後,他第一次以私人身份去她家拜訪。他想:若是她見了他,該是怎樣的神情態度?是疑惑,還是不解?還有與冷淡之間又帶了一絲戒備?或許,她的他的到來,是表示歡迎的?
這些,他不得而知。想生活果然就是巧克力,你永遠不知下一顆是什麼滋味。正因為不知,所以他反而愈想靠近。人,對於唾手而又未得的東西,總是存了好奇之心。
近情情怯。當陸離將車已然駛到鞠小顏那幢樓的落下時,卻是又躊躇起來。去還是不去呢?是否自己也太過渴切了?因此,他出了車門,手中握著雛菊,卻是在原地打起圈圈來了。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他來,不過為得尋一個結果。這結果是失望,是興奮,他總是要知道。他總要讓她知道自己的真誠。是的,時光倒流七年前,不管是那時,抑或是現在,他對她,總是不乏真誠。
十分鐘後,陸離已然進了電梯,立在鞠小顏家的門前了。他深深呼吸一口氣,按了一下門鈴。鞠小顏卻是在家裡。今天是星期天,因此她便在家裡忙起了大掃除。再過幾天,妹妹小雯放暑假就要回來了。自己是姐姐,總要將她的房間再整理收拾一下。被子拿出來曬一曬,衣服再拿出來洗一洗。工作之餘,看孩子之餘,做飯之餘,整理收拾房間,便是鞠小顏的最大愛好。
這廂她在房間裡忙得不亦樂乎。那廂鞠小庸則在沙發上悠閒地看起注音的漫畫書來。聽到門鈴作響,鞠小庸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