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回頭叫道:“提堯,你招呼弟兄們進谷,叫展百揚幫你安置一下……”後面“血字門”的人馬紛紛在提堯排程下開始行動,獨掌展百揚也上去與他的夥伴招呼,於是,一反方才的靜默,開始起了陣陣喧笑聲。
經過兩側以雜樹與藤蔓為掩飾的狹窄谷口,他們踏著腳下崎嶇不平沙石小路來到一塊突出的山石之後,這塊突出的灰褐色岩石恰巧擋在一個人高的洞窟前面,那山洞並不深,入口窄小而裡面極闊,地下還鋪設著乾枯軟厚的枯草,就是光線暗了點,在白天,壁隙也插著六隻火把,燒得譁剝剝的油脂直流。
各人側著身子進入洞內,烈火金輪商先青歉然道:“行馬在此荒山野地,又處於悍敵時刻窺伺之下,一切因陋就簡,無可招待,尚望老弟勿怪。”
項真笑著偕大家一起盤膝坐下,安靜的道:“江湖中人,誰也明白銜命在外,交兵之前是最要慎重而不可苟安的,商尊主尚請不要見外。”
鹿望樸轉首向石沿四周注視了一遍,深沉的道:“這是條死谷吧?”
商先青點點頭,一持銀髯道:“不錯,谷底為峭壁所阻,上拔天,下入地,飛鳥難渡,老夫等人暫住此洞之內,其他弟子只好露宿谷中了。”
鹿望樸笑了笑,道:“我知道,方才進來時已看見無數弟子散臥各處,以毛氈裹體,三三兩兩談笑甚歡,倒是十分悠閒。”
一側飛翼金木呵呵一笑,道:“不趁此時盡情休息,莫不成還要像在大草原上那樣操演勤練?”
項真忽然插了一句道:“商尊主,周遭警戒可已布妥?”
鹿望樸也緊張著問道:“馬匹呢?”
商先青悠然一笑,道:“山谷四周已佈下暗樁十處,斧頭山各險要之處也伏下十九道卡子,如果今夜之前沒有行動,小白臉,你血字門的人馬就要開始接班了,馬匹麼,則都隱在谷底。”
鹿望樸哼了哼,道:“我的意思,今夜我們就選出幾名好手潛入十二拐探查一番,明日便挑選一個時間殺將進去!”
項真抿抿唇,緩緩的道:“最好今夜就開始全體行動,因為潛入十二拐,不露形跡的可能極少,乾脆一鼓作氣,裡應外合一次幹了!”
飛翼金木一拍雙掌,宏聲道:“項老弟說得對,困守在這條死谷裡好多天了,真能把人悶瘋,好歹咱們也出去透透氣再說!”
將兩條腿舒展了一下,鹿望樸有些疲乏的道:“如果今夜行動,我得好好先睡一覺,血字門也要馬上休息,現在隔著日落不會有多久了。”
鹿望樸朝項真眨眨眼就躺了下去,他上身剛一沾到草絮卻又忽地坐起,記起了什麼似的道:“老商,咱們的特製玩意帶齊了沒有?”
商先青呵呵一笑,道:“當然帶齊了,每人一條桐油黃磷帶,三枚硫磺彈,十隻浸泡了油的松枝箭,外加“綿腹蜘蛛”一盒,夠他十二拐雞飛狗跳的了……”長長吁了口氣,鹿望樸又躺了下去;項真垂下眼簾,心裡默默思忖著:“黑手黨素以陰狠險詐的遊鬥之術佔長,但遇上了這些無雙派的來客只怕也佔不上便宜,光看他們攜帶的這些稀奇古怪玩意,已令人夠反胃的了……”想著,商先青已轉首向他笑道:“那‘綿腹蜘蛛’是長白山重雲覆蓋的隙洞一種毒蟲,它終年不出寓居的洞隙,長受陰寒蘊育,稟性又暴戾無比,大小有如巴掌,咬上入畜肌膚之後,不出六個對時,被咬之人畜便全身紫黑,周身腫脹,流著奇臭的黃水而死;但是,這種‘綿腹蜘蛛’居住之處卻也必在其洞口生有一株結綠果實一技生二葉的奇草,這種綠色果實異香撲鼻,沁人心脾,在數丈之外便能聞到,將那綠果摘下研碎成粉,再用紅糖熬煮成漿,人畜服下之後,這‘綿腹蜘蛛’便不敢近,甚至用手觸它,它也會畏縮的變做一團呢……”項真若有所思的道:“為什麼不直